子赌了,瞧瞧蛮蛮妹子的手气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好。”
郑蛮蛮笑了,她的手气,一直很好。
事实上张胜等人也怕她会输,所以没有采取复杂的赌法,而是用了最简单的,赌石子。
即是用三只碗的其中一个,扣住一颗石子,由手快的人将三个碗的位置进行不停的调换。下注的人则直接下在他认为有石子的那一个碗前面。赌的是石子的位置,胜负眨眼既揭晓。
这是这个时代比较时兴的街头赌法之一,操作简单,道具随处可得,所以经常有人三五成群的在街头赌。
头几把郑蛮蛮没有赌簪子和匕首,而是先把自己兜里仅有的那几两银子拨出来一部分,让脸色有些复杂的安明去帮她下注。
张胜等人都是常赌的,赌局一开眼前就发亮。
郑蛮蛮赢了几把,慢慢地下大注。
他们有些吃不住了,问她:“你不是要赌匕首吗?”
郑蛮蛮巴在窗口上,一脸天真无邪:“簪子我只有一个,机会只有一次,输了便没有匕首了。我要确定我的手气确实还在,先赌个十把,再赌匕首。”
十把……
张胜等人心中都有些发急,又不好直接告诉她无论如何不会让她输的,便是她直接开口要也会把匕首给她。
这种小把戏,动手脚很容易,尤其是他们这样练家子的人。基本上他们想要哪个开便是哪个。
可是事已至此,又不好临时反悔,只好硬着头皮跟她赌下去。
郑蛮蛮却变得异常凶悍,一改前阵子几个铜板下小注的风格,一把一把的加大注。从第五把开始,就已经把手里的银子全押了出去。赢回来了,立刻又押出去。
眨眼的功夫她手里便赢了几十两银子!
张胜等人满头大汗,可是看她赢了银子面上也没有喜色,依然沉着脸,便猜想她不是为了赌钱来的。他们便也在心里想着,若是她得了手,他们几个保住了命,说不定还能立下功,这么点银子算什么?
所以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便都耐着性子陪她玩。
最后一把,郑蛮蛮把刚赢回来的七十两银子全押了下去。
张胜的汗爆得更厉害了,几乎是抖着手掀了碗。
“又中了。蛮蛮妹子好手气!”
说着,他眼睛一瞪。围着的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给钱,他咬牙切齿地把那一大堆银子用包袱包了,递给郑蛮蛮,道:“一共是一百两整。蛮蛮妹子你的运气倒是不错,上头吩咐了让我们常驻把守,所以哥几个身上带的银子也多些。要是换了往日,可没有那么多。”
郑蛮蛮接过来,面无表情地把那枚簪子递了出去,道:“看来我的手气还在。那就赌匕首吧。”
众人打落了牙和血吞,不敢多说什么。
最终,郑蛮蛮终于把张胜的匕首赢走了,才露出些如释重负的神色,低头眼神复杂地看着这把匕首。
“你可千万要放好,别被抓住了。”张胜被赢了那么多钱,声音都打颤。
安明的脸色则有些复杂,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站在一边没有参与赌博,他看着郑蛮蛮,道:“一切小心,若不到不得已不要妄动。匕首可以先藏在厨房。有什么多忍着些,没什么过不去的。”
听见这样类似关心的话,郑蛮蛮倒是一怔,然后转向安明,道:“我明白了,安明哥。”
说完,她就自己把窗户关上,毅然转身走了。
窗外众人看见她最后一个侧影,都觉得有些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事实上……
窗户一关上,她把小匕首往怀里一藏,抱着匕首就朝杨云戈的房间狂奔过去!
没等她靠近,门就打开了,杨云戈往旁边一避避免被她撞到。然后就看见她一阵风似的冲到了床铺边上,把包袱里零零碎碎的银子往床上一倒,就扑了上去!
“……”
郑蛮蛮趴在床边,着迷地抚摸着那些银子,然后嘿嘿嘿傻笑起来。
杨云戈关上门,然后哭笑不得:“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郑蛮蛮一边傻笑,一边道:“他们以为他们多聪明呢,想让我拿匕首来杀你。我提出拿簪子跟他们赌,要先试试手气赌十把。结果就稳稳赢了他们十把,这些都是我赢回来的银子。”
“还有这个。”她从怀里摸出匕首,浑不在意地丢给杨云戈,又摸着那些银子吃吃地笑,道,“虽说我手气一直好,可怎么也没坑这些冤大头来的爽快。啊哈哈哈……”
杨云戈无奈了,皱眉道:“别笑了,难听死了。”
郑蛮蛮抓着那些碎银子玩,没忍住还是在傻笑。
杨云戈就懒得理她了。拿了那匕首在手里,拔出来试了试重心和开刃的夹角,私心里觉得和他原来用的哪怕是最差劲的一把也完全不能比。但是眼下也不是挑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