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他看着躺在地上,哭泣的女孩儿,三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歉意和恐惧。
回到家的他,并没有跑,而是去厂里找到他的妈妈,送上自己亲手包的饺子,跟她说,自己可能要出远门,妈妈大惊,还没等她问出缘由,韩非就被几个警察给逮住了。
随后,进了少管所。
有了学校出面,加上家境本就不好,基于同情吧,学校的领导给当时的检察官和刑事审判长写了一封信,最后,这小子愣是在十八岁的时候,出来了。
可他出来,没一年,母亲就因为操劳过度,撒手人寰。
他母亲临终前,拿出一个自己缝制的黑色布袋,语气断断续续地说:“儿子,妈妈没能耐,这要走了,也没给你攒点钱,连你娶媳妇儿都看不到了,钱不多,拿着去学门技术,以后娶妻生子,有朝一日,一定回老家,这地方,不是我们穷人呆的啊。”
那天,韩非像个小孩儿似的,哭得特别伤心,整整好几天,都在悲伤中度过。
他母亲,在厂区工作好几年,仅仅也就一千多块钱留给了他。其中,大半部分,都孝敬给了管教或者当时办案的警察。
不要说这是歧视某个群体,古往今来,哪朝哪代,没有出现几个大贪官?
如今,重庆的风暴刚刚开始,不也是一级一级往上查,一个个贪官现原形么?
母亲死后的第一件事情,他找到了当年的那个学生,学生由于重度脑震荡,全年躺在医院,这小子,也心狠,直接拿着锤子,把脑袋砸了个稀巴烂。
可当时的刑侦技术没有现在科技,没有摄像头,所以就不了了之。但他这人,肯定是在局子里挂了号的。
一来是两劳释放人员,一来是最大嫌疑人。
此人消失了几年,回到八里道后,找到当年的那个校花,直接给了五十万,而这五十万,是他在北边坐下几起大案拿来的。
随后,他就靠着抢劫生存,从不给人办事儿,看你不爽了,直接站在你面前,话不多,简单:“给我拿五万块钱。”
对,就是生讹。
你要不拿,铁定没好果子吃。
他这样的人,是拿命,买来短暂的安逸生活,谁会跟他计较?
如今,他的大名,早就响彻了整个八里道,甚至周边农村都听过他的大名,不,是凶名。
一般都活跃在各个农村,有事儿没事儿,在农村打打麻将啥的,就是不知道咋啦,今天却来到了玉成,而且还在哈曼开枪杀人,拿走的,仅仅是八万块钱。
几人刚回到宏泰,街道上就响起了警车声,一辆一辆的警车,呼啸而过。
马军几人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挂着特警字样的黑色涂改车,轻声道:“这下,这个韩非,是难逃法网了,哎……”
“你叹什么气啊?”李琦反问道。
马军笑着说:“是个汉子,我虽然不认识他,也没见过他,但我知道,他抢的那人,是谁,那人就是玉成一个老领导的孙子,成天胡作非为,抢占民女都是常事儿,现在死了,也算给玉成人民,一个清朗天空吧。”
仿佛是印证他的话似的,几辆从区里公安局开过来的警车,全部朝着哈曼赶。
而带队的,居然是已经成为副局长的韩宗胜。
重庆,烧伤医院。
嫂子将苹果捣成泥,用汤勺,一勺一勺地喂进我嘴里。
媛媛抱着孩子,坐在一旁,孩子似乎有了感觉,看着病床上的我,不哭不闹,像是一个有心事儿的成年人。
“家里,咋样了?”
虽然体内的毒素清除得差不多,但这玩意儿,想彻底清除是不可能的,只要到了食道,就要吸收,而且还是被稀释过的,所以现在说话还有点难受,吃饭,也只能吃流食,只能说精神上没有太大的问题。
“没事儿,龙升那边,宏泰那边,菲菲美妆这边,都没事儿,你放心,马军和李琦在呢。”
“那就好。”我嚼着苹果泥,顿了顿,问道:“宇珊都知道了?”
嫂子端着小碗,看了我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诶,我对不起她啊……”我叹息着,没有什么词语来形容我的心情,除了愧疚就是内疚。
“你现在孩子都有了,就别想了,想养伤,再说其他的。”
“当当当!”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