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案几之后,手执一本兵书,半仰着头端详。方才侍卫通报长生派无为拜见时,他一声都没应。
此刻也是一样,任凭无为站在案前礼貌的距离处,连余光都不屑瞟他一眼。
无为端详着齐士云,岁月仓促,将他的棱角打磨,却仍打磨不去他眉眼中的固执刻板。
“二十几年不见,三师弟别来无恙?”无为神色不动,一声问候淡淡道来。
二十年,多少恩怨是非,全都藏在他这一句不疾不徐的平淡话语中。
齐士云目色一惊,来不及放下手中之书,挑起眉眼就朝无为打量来。
半晌,他神色大变,极缓将书置在案上,眼神一动不动,盯着眼前十几步开外之人。一身村夫寻常装扮,齐士云却在这一身普通装束之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面容不符,年纪也不符,但刚才那句熟悉的声音,足以证明一切。
“是你…”齐士云难以掩饰语气中的惊愕和震动,极缓极重地站起身来。
“是我。”无为说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伸手熟练将假面卸去:“很意外吧?”
换了一张脸站在齐士云面前,两人久久对视,心中万千震动,那情绪林林总总,五味杂陈。
二十多年前,他还不是如此满头白发,亦不是皱纹横生,俨然一副古稀老人模样。心中一沉,齐士云不禁暗自伤感,他确实已是古稀之人了,还说什么像或不像。
“这些年你都在青城?”齐士云开口问。
“自然不是,我若一直在青城,你会发现不了?”假无为淡然笑道。
“你假扮无为,仍是极力与师父作对吗?”齐士云眼光一抖,从刚才的重逢之喜又换上一副沉冷之音。
“我与原本的无为不过身形相似,巧合罢了。既有巧合,何不利用?”假无为沉然一笑:“神山之事,我知是他一手所为。作对?我已与他作对二十余年,你何须此问。”
“大师兄,你这是何苦!如今师门不复,家不能归…”短暂言语上的对立之后,齐士云又对大师兄生出同情之心。
年少时,师父威严,大师兄关爱,这两人对他来说分量都很重。师兄却受心魔所控,带领另外几个师兄弟背叛师门,被师父严令逐出族中,不许他们归家…
假无为打断了齐士云的思虑,言语笃定道:“我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如今他用这些残次法宝贻害人类,如此狠辣作风,还是你忠心追随的师父吗?”假无为仰起头,面对齐士云,目光灼灼。
一声声地以“他”相称,假无为对他,再不愿多叫一声师父,言语中的愤怨积满喉咙,喘气都粗哑起来。
“你知道了…”
“我为何不知?以无为身份接近无生,就为探得那法宝威力。一开始我还好奇,他竟舍得将法宝流入人类,却不知他利用打造出错的法宝,竟欲人类自我反噬,自取灭亡。若我推断没错,过几日神山寻宝,他一定策划了更精彩的戏码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