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动他!”林淑娟惊恐地大喊。
季为霜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林淑伸张了脖子抬头看着季为霜,因为被绑的结实椅子都被她带着晃了晃,她急切道:“他是你一母同胞的弟弟啊……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要为难他……”
“他是你教出来的,和你一个样,只想要好处,从来不想得到了好处需要付出些什么。”季为霜挥挥手,立刻有人上前打开了审问室的门,“你睁大眼睛看看他会做些什么。”
季为霜走向季子信,她手中的美工刀一格格梭开,反馈出清晰的卡顿感,哒哒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季子信竖起了耳朵,把头侧向声源。
季为霜在季子信身前站定,他蓬乱着头发,像只脏兮兮的狮子狗一样警惕地缩着脑袋,季为霜挑开他的眼罩,季子信眯了眯眼,在看清了来人的面貌后瞳孔猛地一缩,颜色极淡的眼珠凶相毕露。
季子信呜呜叫起来,他的四肢都用透明胶带牢牢封在锈迹斑斑的椅子上,他开始竭力挣扎起来,季为霜抬手撕开了封住季子信口的胶带。
季子信唇边的胡子被粘性十足的胶布生生撕掉,他疼的嘶了好一阵。
季子信抬头看着眼前身姿挺正的女人,沙哑地开口,“姐……”
季为霜突然问:“到现在为止,你都沾过什么毒品?”
“什么都试过一点,什么好玩试什么。”
“姐……”季子信的嗓音抖起来,肩膀也跟着一抽一抽,“你先放开我好不?我……我保证听你话!”
“你知道秦鸾吗?”季为霜俯下/身与季子信平视,对季子信的请求罔若未闻,“那个被你劫到酒店的……”
“是她害我变成这个鬼样子的啊!”季子信突然低吼,他看季为霜的眼神也变得癫狂,“你和她是一伙的!到底谁是你弟弟你搞得清楚吗?!爸从的就没错,女人就是赔钱货,养了就知道胳膊往外拐!”
季为霜慢慢直起身。
季子信又像被烫到那样口齿不清地软声求饶起来,“姐,求你了姐,放开我,先把我放了吧……”
“这是你欠我的!”
季为霜左手拿起美工刀在绑着季子信手臂的胶带上轻轻一划,美工刀刀片的特性决定了它更适合裁划,攻击性有限,戳和刺等方式容易折断刀片,也容易误伤使用者。
一条体型膘壮的黑背被放了进来,它的皮毛油光水滑后肢强健有力,它没头苍蝇一样着围着屋子四角打转,棕黄色的眼里泛着幽光,喉咙里发出敌意的低吠。
季为霜把美工刀塞到季子信手里,“黑背肚子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说完后立刻转身离去,身后的季子信像通了高压电一样怂动起身体,单面镜从室内看上去就是一面挂在墙上的镜子,季为霜一眼瞟过,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脸上居然是带着笑的,她低头用力捏了捏鼻梁,不得不正视了“要是没有季子信她做梦都能笑出来”这个事实。
季为霜出了门,靠在单面镜上看着林淑娟的反应,她反反复复的地失声大哭,歇斯底里地大叫,地下室的隔音效果相当之好,季子信根本不可能听到林淑娟喊了些什么,最后她呆滞地看着前方,眼神一片空洞,季为霜看着她无声汹涌流泪的样子,不知怎么就记起了林琦站在她家门口的那天,她心里一紧,抬起一只手按住了林淑娟的肩膀。
林淑娟被吓傻了一样一动也不敢动,看季为霜的眼神好像她会吃人,季为霜柔声说:“你看到了吧,毒瘾上来了的人什么都做的出来,就算我把针管藏到你肚子里,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你开膛破肚。”
林淑娟啊啊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季为霜蹲在她面前抬头看她,“别哭了,季子信打了那管针肯定是活不了了,你啊,总是为些不值的家伙哭,总是不知到谁才是对你好的。”
林淑娟嗫嚅,“琦……琦……”
“对了,终于聪明了一回。”季为霜本来想想鼓个掌来着,但一手打着小夹板不好操作,于是她化繁为简地给林淑娟竖了个大拇指,“只有你可以了,帮我找到她”
等季为霜走出地下室时,天上已经挂起一轮明亮的圆月,灯源都在月光下都暗淡了不少,殷宅有股名副其实的阴森,鬼气森森人气惨淡。
季为霜看远方的霓虹灯印在天边斑斓的色彩,她抱着双臂搓了搓,好像冷到能像寒冬腊月那样呵出一口寒气来,外面就是灯火通明的生机。
殷念不愿站在外面喂蚊子,现在才摇着团扇姗姗来迟,装在口袋里的手机贴着她的大腿嗡嗡震动,季为霜看到屏幕上许千萱的名字,顿了一下接通。
“好了,过来接她吧。”
许千萱话不多说,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刚好这时殷念也晃到了她身边,幽幽的语气在这种幽静的夜里容易让人联想到魑魅横生的荆棘丛,“就这么走了吗?”
季为霜收好手机,轻轻点了点头,“我要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