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山奴回到了实验基地,李小芬也已经在小木屋的客厅里酣睡。★
梁雪不愿睡,舍不得。假如自己即将死去,那么剩下的时间就太有限了,分分秒秒都弥足珍贵。这么珍贵的时间,怎么舍得在睡熟之中昏昏沉沉的度过。
“其实,这月亮、这星空都是蛮好看的。”梁雪抓着瓶易拉罐啤酒说。这两天她的情绪特别敏感,似乎对身边的一切都有很深的感触。今天上午,她甚至对着自己那块戴了好几年的手表产生了奇怪的情绪,她在想假如自己真的没了,这表将会停在几时几分几秒?也或许,应该将这个贴身好多年、有了感情的东西送给某个朋友,似乎有点小小的意义。给陈太元吗?可这是一块女表。
就是这么奇怪,无法理解、无法理喻。事实上这块表戴了这么多年,她几乎都已经忘记了它的存在。
有人说即将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珍惜。而现在她即将失去的不是某件物品,而是整个世界,故而对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产生了一种浓浓的缱绻。
她不怕死,面对死亡她会有类似于龙北极那样的决绝。
但她留恋,留恋世间一切的美好,甚至是不美好。
“来这里之前,我去偷偷看了我姐。”梁雪喝了口酒说,“她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了,而且我一次性把存款都打到她的户头上了,应该够她下半辈子用的。不过我要是走了的话,你还是时不时帮我照料她一下,她性子太软,以前又受过打击。”
陈太元在一旁摆弄着一根青草,摇头:“别想那么悲观,你未必会有事。”
“答应我。”
“好的。”陈太元答应着。
梁雪以前的姐夫不是个东西,家庭暴力让她姐姐痛不欲生。为此梁雪杀了姐夫成了死刑犯,这才被原99局接收并改造成为极限战士。
但是法律的尊严不容践踏,一个本该判处死刑的人怎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世上。所以这样的极限战士都隐藏了身份,改变了姓名。为此,梁雪也不能再去见自己的姐姐,而且姐姐三年半之前已经接到了法院送达的执行死刑的通知。
所以梁雪就算在经济上资助姐姐,也是以匿名慈善者的身份,定期往姐姐账户上打钱。姐姐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一向慈和的她甚至每天还烧香抱有这位善人长命百岁呢。但她哪里知道,这位善人就是她那个一手带大、并且已经“死了”好几年的妹妹。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现在明白为啥古人这么说了。不是说性子转了,而是矫情了,敏感了,大事小事都是触动。”梁雪自失的一笑,“就在今天,现身边好多不曾注意的东西,竟然都在我脑袋里走马灯一样走过。很多都要渐渐忘掉的事情,现在也都变得清晰了很多。甚至有好多不曾有过的想法,现在也都蹦了出来。哎,说到底还是不舍,你说这算不算是另一种怕死呢?”
陈太元摇头:“不算。不要拿着龙北极那样对待死亡的态度来要求自己,他是男人,而你是女人。女人的感情本就细腻很多,跟他那样就成了没心没肺了。再说了,龙北极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兄弟朋友死了个干干净净。你不一样,你有老姐,还有我和小芬、晴姐这些朋友呢,能不多一些牵挂吗。”
梁雪耸了耸肩膀,心道也有可能。“但是还有遗憾啊。”
“什么?”陈太元觉得这时候要是还有啥遗憾,说啥也得帮她实现了,只要自己能做到,“要是我能帮忙,任何愿望都得帮你完成了,尽可能的。”
梁雪丢掉了手中的易拉罐,斜着眼睛看着他,一向高冷的神色之中竟然有了点小小的媚态。“真的?我今天忽然想啊,自己都年近三十的女人了,竟然连男女之间那种事都没尝试过,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是不是很失败啊。到死都没另一半的生命,据说是残缺的。”
陈太元如遭雷击,语无伦次:“这……你说这个啊……谁说残缺啥的,瞎说的……”
梁雪倒是不在乎——都快死的人了,在乎什么呢?再说了,她本就是个直爽的性格,而且和陈太元关系又那么好,过命的交情,有什么不能说的。
当然了,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已经做了准备,鼓足勇气借酒挥。
“瞧你那德行,还怕我推倒你啊!我倒是有那个能耐才行,还没你力气大呢。”梁雪不屑地哼哧了一声,“就知道你是个软蛋,还说帮我实现任何愿望呢。”
陈太元头大如斗:“可这不是一般的帮忙啊……”
梁雪撇了撇嘴:“可是我只能想到你啊,何况你也是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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