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度还在构思,却不知道该如何写,我这一病,好多东西都忘记了,还望少傅教我。”
“嗯”李胤听他这几句话甚是客气,口中应了声道:“今日先检查下殿下的功课,臣事繁杂停讲有些时日,太子自己还用功么。”太子的讲学本是日日必讲,除特殊情况不能间断,每早从卯时开始,到巳时结束,只司马衷一直生病,李胤外出办差,接着生了失礼风波,司马衷从来没有听过课。
司马衷红着脸说道:“还行吧”其实他无聊时也想找书来看,可不是竹简,就是束卷,随意找了几卷,繁字骈文让人眼晕,唯有作罢,这会儿李胤问起,不知怎么搞的,象是在学校面对严厉的老师那样胆怯,只得撒谎应付。
两人很快便进到授业殿里面,宫婢们忙着焚香敬茶,李胤则在架子找了起书来,很快从中抽出一卷竹简,放到桌上,铺开来也不多话,只振声念道:“天保定尔,亦孔之固,俾尔单厚,何福不除,俾尔多益,以莫不庶……入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茅,无不尔或承。”李胤读完以后说道:“这篇天保是离京前教的,让殿下熟读后并按着这意思作赋一篇,现在正是用时,取出来臣教太子作祭月赋诗。”
他早在四月间的时候就想到祭月大典上要击鼓赋诗,所以早从诗经里找出这篇小雅·天保,教给司马衷,并让他照着作赋,天保是描写群臣祝福君主的诗词,学这个作诗赋,既符典礼需要,又能让司马炎高兴。
听李胤念了一遍,司马衷就听清如月,如日,寿比南山几句,前面大部分的意思都不懂,他立时脑门渗汗,大为烦躁,以前的事我怎么知道啊,投身穿越,是不是都像我这样两眼摸黑,对人前半生干过些什么一无所知,然后处处出洋相,太扯蛋了,怎不把前面的记忆输入进脑,整人,地府就是在整人。他听李胤说已经让司马衷作文了,更是着急,司马衷到底作没作这诗赋,作了又放在那里,还不等他喊人来问,李胤接着说道:“去把它拿出我看。”
“少傅,正度是作了文,可一病却什么都忘记了,再找不到。”司马衷只得厚着脸皮说道。
其实李胤来的路上,就料到有这种结果,脸一沉:“圣人有言,生而知之,上也,学而知之,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太子可知道说的是什么。”
这是论语里面的句子,是将一个人天生就明白事物大道那是高人一等,学了才知道就次一等了,而困惑才知道学习又次了一等,如果困惑了还不学,那就是最下等的人。司马衷听了不免有点生气,他读过四书,这到是知道,李胤是说哥们不懂还不愿意学习,就是下等人喽。但一时找到辩驳之词,突然想到一句话,气忿道:“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己。”
听到这句话李胤愣了愣,他到不是被他这句话给难住,要辩论的话,十个司马衷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没想到司马衷还能引述出庄子的话驳斥自己,莫非是太子脑子开窍了,他兴奋了起来,正准备就着“知无涯”这个问题教导司马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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