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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长生担心裴东来未必会接受道歉,阿九则是担心裴东来利用此次机会做文章,开车的时候,格外的警惕,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小王爷,前面有人拦路。”
忽然间,坐在驾驶位上小心翼翼驱车的阿九忽然看到道路的前方出现了一道人影,瞳孔当下缩小,第一时间放慢车速。
愕然听到阿九的话,纳兰长生心头一紧,连忙朝前方看去。
或许是由于距离太远,或许是由于灯光太过刺眼,纳兰长生即便凝目注视,也无法看清前方拦路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
随后……随着距离的不断缩短,纳兰长生看清了前方拦路之人,脸色陡然大变!
“裴武夫?!”
阿九也看到了站在前方道路中央的裴武夫,失声喊道。
喊出裴武夫三个字的同时,阿九几乎下意识地踩下刹车。
“嘶~”
汽车轮胎和地面经过激烈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在公路上留下了一串清晰可见的轮胎印记。
汽车停下,纳兰长生、纳兰明珠和阿九三人均是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的裴武夫,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借着灯光,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裴武夫和当日去纳兰山庄的时候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他依然留着一脸邋遢的胡子,身上穿着一件夹克,嘴里叼着一支香烟。
夜幕下,他的右腿微微弯曲,看似给人一种站立不稳的感觉,可事实上两脚像是钉在了地面上一般,纹丝不动。
“呼~”
看着裴武夫那张熟悉的脸庞,纳兰长生感到了莫名的紧张,紧张之余,他深深吐出一口闷气,咬牙做出决定。
听到纳兰长生的命令,阿九二话不说,强忍着恐惧跳下车,为纳兰长生和纳兰明珠拉开车门。
车门打开,纳兰长生率先下车,随后又转身对纳兰明珠,道:“明珠,你跟我来。”
“哦。”
纳兰明珠机械地答了一句,目光依然盯着前方的裴武夫,表情相当怪异。
她很努力地想把裴武夫的身影和她所见到的那些大人物的身影相互重叠,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做不到。
因为……在她看来,单论裴武夫此时的形象,丢到街上属于没人关注的路人甲!
然而——
和叶峥嵘有过接触的她,心里十分清楚,前方那个邋遢的中年男人不但在二十年前叱咤华夏,即便归隐十八年后再次出山,依然让手握大权的大佬们寝食难安!
前方,裴武夫看到纳兰长生面色复杂、步伐略显颤抖地带着纳兰明珠走来后,弹飞烟头,静静地等待着。
短短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对于纳兰长生而言仿佛比地球到月球的距离都要远,等他走到裴武夫身前的时候,两腿有些发软不说,额头上尽是冷汗。
相比而言,或许是因为心中那份恨意作梗,纳兰明珠倒没有显得太过恐惧。
“武……武夫。”
纳兰长生在距离裴武夫五米的地方停下脚步,没有去擦头上的汗水,而是鞠躬冲裴武夫问好。
裴武夫没有理会纳兰长生,而是朝纳兰明珠看了一眼,目光不像上位者那般锋利、灼灼逼人,而是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
“明珠,跪下!”
眼看裴武夫将目光投向纳兰明珠,纳兰长生心头一紧,当下拉了一下纳兰明珠的衣服袖子。
耳畔响起纳兰长生的话,纳兰明珠纵然心中有几分不乐意,却依然默不作声地跪倒在地,道:“裴叔叔,我和我爸是前来向您和裴东来道歉的。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瞎了狗眼,事实上,是我配不上裴东来——真正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是我和纳兰家!希望裴叔叔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我和我家人的所作所为。”
“武夫,我们纳兰家对不起你们裴家,但是……以后,纳兰家绝对不会再忘恩负义,请你网开一面!”
纳兰明珠的话音落下,纳兰长生也连忙跟着认错,认错的时候九十度鞠躬,冷汗不断地从他的脸庞滑落。
“纳兰丫头,我知道,你心中并不愿意给东来道歉,相反,你期待看到东来栽在叶家手中的那一天,对吧?”裴武夫望着纳兰明珠那张竭力掩饰的脸庞,微笑着说。
咯噔!
裴武夫的话让纳兰长生心中一咯噔,满脸惊恐地用余光看向纳兰明珠。
纳兰明珠像是被人偷窥了内心的秘密,满脸苍白,不知所措。
“其实……这一点,不光是我知道,东来也知道。”裴武夫不等纳兰明珠开口,便道:“不久的将来,事实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纳兰长生,俗话说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因为我父亲的遗嘱,我已经给过你两次机会了,可是你没有把握住。”说话间,裴武夫将目光转向纳兰长生。
“噗通!”
纳兰长生吓得两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武……武夫,请你看在我们是同门师兄的份上,放纳兰家一条生路。”
“这事,我说了不算。”裴武夫正色道:“东来的人生他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