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男女素不相识合租的很多,你竟然有这顾虑,真是够古董了。”
“我还是提先找房东阿姨问问去。”龚成丰脸泛红,挠着后脑勺直奔向房东住处。
不一会儿来到房东阿姨门前,他满腹疑问摁响了门铃,可“叮咚”声响了许久,屋里愣是没有一点反应。
“这是房东的家吗?”尾随其后的刘丹彤看龚成丰又现不知所措,不禁又联想到选择性失忆症。
“我真没有失忆!”龚成丰整张脸变形成苦瓜状。
“那可能是凑巧房东不在家吧。”刘丹彤不忍刺伤龚成丰敏感神经,换了语气。
两人正逡巡,房东阿姨从外面回来。
乍一见是龚成丰在家门口,旁边还跟着一个女孩,本来阳光灿烂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抬手戟指龚成丰,“你——你——”一向灵牙利齿的她此刻却是结巴了,不知是见了龚成丰激动还是气够戗缘故,不过看眼神应该是气不打一处来。
“阿姨,我住的那房……”龚成丰开口问。
“房子我租给别人了。”房东阿姨立马没好声气。
“啊——阿姨,我没说过要退租呀!”龚成丰感觉头上被猛击了一棍。
“十来天不见人影,没打招呼一声,又欠了我两个月房租,你说我这么做错了吗?”房东阿姨撑眉努眼。
“我、我是事出有因!”
“你事出有因,我也事出有因,所以怪不得我。”
“阿姨,那、那我往哪儿?”
“你又不是我儿子,你住哪儿怎么来问我呢!”
“你总得给我个住处吧!”
“我的房全租出去了,你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太突然了,我一时半刻怎能想出什么办法。”
“那是你的事!”
“阿姨,那——我房里的东西呢?”龚成丰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我家储物间!”房东阿姨说着开家门进屋。隔一会儿,拿出两个包放在龚成丰面前,“仔细看看,会不会少什么东西。”
“本就没什么东西,不必看了!”龚成丰情绪一落千丈,背起包正要离开,房东阿姨伸手拦住了他,“你就这么走了?”
“是不是有别的住处?”龚成丰心头一喜。
“你是得了健忘症还是故意装傻充楞!”房东阿姨艴然,脸拉的和丝瓜一个样长,“两个多月房租一分没给过我,你是不是想赖账呀!”
“阿姨,我、我现在没有,我……”龚成丰瞥一眼身旁刘丹彤,整张脸倏地火烧火燎难堪至极。
“不要跟我说没有,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今天你不给我房租我就报警。”房东阿姨瞋目竖眉,伸手一把拽住龚成丰不放。
“阿姨,你不知道,这十来天我住院呢,现在身上……”龚成丰眉间乌云纠结。
“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没问过你就与你终止了租赁合约算我违约。这样好了,你给我一个月房租我们就算两清了。”房东阿姨似乎动了恻隐之心,态度幡然。
“可我现在……”龚成丰窘相依然。
“阿姨,他欠你多少租金?”一旁刘丹彤不忍龚成丰因为一点租金自尊一再被迫践踏。
“不——不可以让你给我付租金,我、我已经欠你……”龚成丰羞愧难当,整张脸仿佛被火烧着一般。
“你命不错,交了一个这么贴心女朋友。”房东阿姨像一条变色龙,扭曲拉长的脸形瞥眼间变得对称,势利面相填充上龚成丰从未见识过的笑色,欣欣然说出了租金数目。
龚成丰喑默惭疚,直到刘丹彤从口袋中掏出钱如数给了房东阿姨,直到刘丹彤主动牵着他的手离开,他的心海一直汹涌澎湃。
走到街上,已然霓虹闪烁灯火辉煌,夜的美丽就像一副铺展开的长长画卷,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龚成丰仰望一眼头顶星空,犹如耀眼钻石的璀璨星星济济然簇拥着圣洁月亮,良夜沐浴在清辉中……他心中不禁喑嗟,世界是多么美好,可是他却像一条苦苦挣扎于黑暗之谷中的可怜虫。
“连连嗳声叹气,你怎么了?”刘丹彤目眙,娥眉微蹙,皎洁月光和七彩霓虹映衬下,更显清纯。
“我真是很无能,更不像一个男人。”龚成丰右手揪紧心窝。
刘丹彤见龚成丰又自轻自贱,抿嘴一笑微微摇头,忽而心头又是一沉,不禁闵默。
她不了解男人,更不了解似乎有着双重性格的龚成丰,远眺前方,一辆出租车进入视线,她轻轻挥手。xh.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