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步走到中年人对面坐下,忽然变得平静而又淡然,既来之则安之。
且他从对方的话语里已然听出,自己就是对方要等之人,所以他心里瞬间释然,刹那自然、随和了许多。
“莺彤可还安好?”中年人一边为苏七倒酒,一边问道。
“一切安好!”苏七回答。
“唉,是我对不起她,可我没有办法,因我无法选择,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放下酒瓶,七代幽幽一叹,丝毫不加以掩饰地表露出愧疚与无奈,“若是可以,我不愿离开她,因她是我的……女儿。”
“莺彤也是我的女儿!”凝望着七代,苏七神情坚定,回答干脆,是自内心的回答,并非虚情假意。
“或许是吧!”七代微微一笑,抬起酒杯,微微对苏七示意,便抬头一饮而尽,看着夜空道:“月亮真圆,只是可惜,我再也无法与莺彤共同赏月了。”
苏七饮了一口酒,没有再开口说话,而是任由对方去看着那圆月呆,不曾出言打扰,因他很清楚,对方既然留下一缕魂在这里,就不会只是聊天那般简单。
“你有何疑惑与不解,但可问出,蓝某定尽我所能为你解答。”片刻后,七代从怅然失神里恢复,对着苏七歉意一笑。
对于七代说出的这句话,苏七第一时间也感到有些意外,但他还是反应很快,当下便眼睛一亮,问道:“苏某为何会来到天星界,你又为何要留下一缕魂?”
“汝能来到天星界,穿过岁月长河,只因一个人、一场局。”七代一边饮酒一边回答,仿佛他早已知晓苏七会问这个问题般,“蓝某之所以留下一缕魂,便是为了等你,希望能助你破此局。”
“此局是何人所布?”
“不可说!”
“天星子究竟是什么人?”
“一颗棋子尔!”
“你们为何都要相助于我?”
“世间之人皆为棋子,我等亦不例外。”
一问一答,随着一个又一个问题地说出,苏七的心灵一次又一次地被震颤,他心中的疑问已经解决了大半,但他却感觉,一个更为庞大的疑问竟填满了他的心!
在这最终的疑问面前,一切都显得如此的不重要,不论是帝允的算计、还是冷轻盈的阴谋,亦或其余强者的算计,如今在苏七眼里,都开始显得小儿科起来。
世人皆为棋子,连每一代逆魔都不例外,那下棋之人又会是谁?!
这个疑问和惊天大秘,苏七将之深深藏在心里,他微微一笑,已经明白了前八位逆魔的心思,他们之所以相助于他,将希望留给他,不仅仅是与北神势力抗争那般简单,更多的是一种叛逆,是一种不甘心为棋子的执著!
他们不甘心为棋子,所以要助苏七去打破这场局,以此告诉那下棋之人,他们不是蝼蚁,他们不是任人宰割的废物!
“万域生灵皆蒙于鼓中,然众生皆茫然,不知真相,惟我等独醒,这是何等的悲哀、何等的无奈,明知真相却不可违、不可逆,更不能去逆改大势,否则众生毁、星空崩,使我万域生灵自此绝迹。”七代看着苏七怅然而叹,眼角竟有两行热泪淌下,这是不甘的泪、是无法扭转一切的悲伤泪,“希望,你是扭转一切的希望,是改变一切的希望,更是让我万域生灵得生的希望。
若我等的付出能得以回报,万域生灵能得以归正,我等死有何惜、亡有何哀?!
九代,只望你日后莫忘我万域生灵,莫忘我等八人的付出!”
“苏某绝不忘汝等之恩!”此时此刻,苏七才真正明白,前八位逆魔为他付出的不是一点一滴,而是一桩桩莫大的恩情。
“如今得见汝一面,得以告知真相,蓝某执念已消,这缕残魂也将归正,待汝回到天星界后,可来花海接受吾之残念,再塑一身。”凝望着苏七,七代笑了,笑得很无力、笑得很苍白,同时也笑得很欣慰,“吾等所留皆为残念,其记忆不真、其记忆不纯,一切关乎禁忌之事皆备抹除。
汝所见之人、所知之事、所看之物,皆可以假乱真,世间尽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汝……好自为之!”
说完此话,七代的这缕魂消散了,连带着一同消散的还有四周的世界,而苏七则站起了身,抬头看着夜空,只见那挂着的圆月已不再是月亮,而是变成了一扇八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