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使魔

bsp;  “……不……不行的啊，想都没法想。”Cardinal还没合上嘴唇，林易衍就疯狂的摇起了头。

    贝尔库利。

    那不正是优吉欧时常挂在嘴边，带着满是憧憬的表情讲述其轶事的传说中的英雄吗。在故事中，他是最初开拓露莉德村的一员，也去终结山脉中探险，从守护人类世界的白龙那里偷来了《青蔷薇之剑》的勇者。

    诚然，关于贝尔库利晚年的故事，即使是优吉欧也不知道。我本以为他只是平静的在露莉德村中垂垂老去，没想到居然被Administrator抓了起来，变成了最初的整合骑士。

    “那，那个啊，Cardinal，你应该知道之前我和优吉欧两个人还和艾尔德利耶·Synthesis·Thirty-one……也就是三十一号整合骑士战得相当辛苦吧？要是一下子和一号战斗的话我觉得可赢不了啊。”

    不过贤者只是耸了耸肩，仿佛林易衍的抗议被当做了耳旁风似的。

    “不要被贝尔库利一个人就吓到了啊。正如你所说，如今整合骑士的总数已经达到了三十一位。”比艾尔德利耶厉害的家伙还有三十人。这过于严峻的事实让林易衍多少有些迷茫，于是乎说出了这番话。

    “明明还有这么多人，却很少见到啊。来到央都后，我所见到的整合骑士就只有夜间骑着飞龙翱翔于天际的那一次而已。”

    “当然啦，整合骑士的主要任务还是在终结山脉守卫。而城镇出现违反禁忌目录的重罪者，这种情况十年都难得一遇。平日里，不用说是一般民众，就连贵族与皇帝都没机会见到他们。……也可以说他们与世间隔绝了啊……”

    “嗯……啊，不过，也就是说余下的三十名骑士大部分都前往终结山脉了？”听到林易衍这略带期待的询问，Cardinal很干脆的摇了摇头，“也不能说是大部分。现在驻扎于大教堂内的觉醒了的整合骑士少说也有十二、三名。而汝和优吉欧，必须突破他们所有人，抵达大教堂的最上层才行。”

    “做不到的……虽然我想这么说……”伴着“吱呀吱呀”的声音林易衍把身体深深陷入到椅子内，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形象点说，林易衍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在RPG中，没等装备和等级达到一定水平就突入最终迷宫一样。确实，正是为了到达大教堂最顶层和现实世界取得联系才会来到央都，但与整合骑士们的战斗力差距，老实说实在让林易衍觉得绝望。

    紧紧闭着嘴的林易衍把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托Cardinal的魔法肉包的福，被整合骑士艾尔德利耶的武装完全支配术抽出的伤痕已经被完全治愈了，然而即使是现在，林易衍也能隐约感觉到那里还有痛觉残留不散。

    如果往后出现的骑士都比艾尔德利耶还要厉害的话，正面突破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变得很低……考虑到这里，林易衍突然想起了蔷薇园那场战斗的最后发生的奇妙的事。

    被优吉欧告知了自己的过去还有母亲名字的艾尔德利耶突然痛苦的跪在了地上，从半失去意识的他的额头上，透明的三角柱伴着紫色的光芒刺了出来。——那应该就是之前Cardinal所说的‘敬神模块’的实物吧，那个就是篡改了整合骑士们的记忆与自我，将其变成对教会绝对忠诚的关键道具。

    然而，其效力真的如同Cardinal所说的那样是绝对的吗？艾尔德利耶只是听到了母亲的名字，就差点从模块的强制力中解放出来了……这些都是林易衍亲眼见到。如果这种现象也会发生在其他骑士身上的话，便意味着除了和他们正面交锋之外另有它途可循。同时，优吉欧『想让整合骑士爱丽丝变成原来那个露莉德村的爱丽丝』的夙愿，也不再是痴心妄想。

    林易衍陷入了沉思之中，耳畔，Cardinal冷静的声音再次响起，“老身想要说的话还有一些，需要老身继续讲下去吗？”

    “……啊，拜托了。”

    “嗯。——在Administrator完成了以贝尔库利为首的数名整合骑士之后，老身发动直接攻击成功的概率也便无限趋近于零了。就算骑士没有Administrator那般强大，但他们的攻击力与防御力也是异常的高，老身也无法瞬间消灭掉他们。与那家伙之间的战斗会持续很长的时间，老身已经做好了这个觉悟……”

    Cardinal漫长的话语，似乎总算快要迎来尾声了。林易衍稍微端正了下自己的坐姿，聆听着少女严峻的声音。

    “考虑到现状，老身也必须要找到协力者才行。——但是，能够和老身并肩与Administrator作战的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那个人首先要拥有足以打破禁忌目录的高违反指数，同时直接战斗能力和神圣术使用能力也必须达到整合骑士的水准。为了找到这样的对象，老身冒着危险从这里开出尽可能远一点的门，在周围栖居着的鸟与虫一类的小型单位上施加了『感觉共享』的术式，将它们送到了世界各地……”

    “哈，它们就是你的耳目对吧。也就是说，一直监视着我的也是那些家伙吗？”

    “正是。”Cardinal轻轻一笑，伸出右手，手掌向上，像是呼唤谁一般动了一下，然后——

    “呜哇！？”突然从林易衍的额发附近蹦出一个小小的东西，悄无声息地落到了Cardinal的掌心。那是一只比小指甲盖还小那么一点的漆黑的蜘蛛。蜘蛛转了个身面向林易衍这边，两对鲜红的单眼仰视着林易衍，抬起了右前方的脚——这算是在和自己打招呼吗？

    “它的名字是夏米尔。从汝离开露莉德村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汝的背上或者行李中，又或者是房间的角落里观察着汝的言行……偶尔也做了些超出观察范围的事情……”听到Cardinal的这番话，蜘蛛缩起八只脚，像是耸了耸肩膀。

    这可爱的举止，让林易衍不禁想到了些什么。在逃离骑着飞龙的整合骑士的追赶时，不断拉扯额发给自己指路的大概就是这家伙吧。不，不光是这个。从我们离开露莉德村踏上行程，到出席扎卡利亚剑术大赛成为卫兵，前往央都进入修剑学院，在这期间遇到的几次重大场面都出现了这样的感觉。

    “……这么说来，那种阵痛不是我的灵感，而是这家伙拉扯我的头发吗……”林易衍一边呆然的说出这些，一边依旧在调取着脑内的记忆，到最后一个极为重要的片段浮现在了脑海中。林易衍连忙探出身子，对着Cardinal掌心中的，大约只有五毫米的黑蜘蛛低语道。

    “对，对了，难道说那个时候……我所培育的泽芙利亚花蕾被全部切掉时，鼓励我的也是你吗……？告诉我要相信泽芙利亚的生命力，还有向周围的花儿们许愿的这些……”

    留在林易衍记忆中的是个稍显成熟的女性声音。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名为夏米尔的黑蜘蛛，其人格是女性吗，不过这种事真的有可能吗，不是人类的昆虫也有着灵魂——Fluct Light吗。

    夏米尔没有回答，只是用那红色的眼睛持续望着被许多疑问困扰的林易衍，随后它突然离开了Cardinal的手掌，落到桌上快步爬行起来，钻进了附近的书架中消失了。

    目送小使魔离去的Cardinal，用安详的声音低语道，“夏米尔是老身施展术式放到人界各地的最为古老的监视Unit。这些Unit漫长任务终于结束了。它的天命自然减少的特性已被老身冻结，已经工作了有两百年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