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只看到了对方的少半个侧脸,他觉得那个男子特像一个人。等他想要继续一看究竟的时候,班车已经走开,只看到了那个男子的后脑勺。
会不会是他呢?他怎么在这儿?他来这里干什么?一个个疑问涌上了楚天齐脑海。想了好长时间,楚天齐也没想明白。
在转悠一大圈后,班车拉满了乘客,满满当当一车,这才从环城路驶出县城,开往贺家窑方向。
由于过道上也站了人,楚天齐只好收回长腿,蜷曲在座位间,虽然这么着有些憋屈,但也别无他法。过了一小会儿,他也适应了,在车辆的来回摇摆中,在人们“嗡嗡嗡”的说话声中,还眯起了小觉。
尽管基本能够感觉到班车在路上的走走停停,但楚天齐也确实睡着了,还进入了梦乡。梦里出现了好多人,有以前交往的,有现在刚接触的,有男有女,有朋友也有对头,可每个人却又都不清晰,似是而非。梦中的场景似乎出现过,又像是并未发生过。
就在楚天齐正极力辨别这些人和事的时候,耳轮中一声尖厉的刹车声响起,他醒了。
晃了晃头,直起身子,楚天齐向前望去。
车前有一头小牛正悠闲的横穿过马路,还边走边侧头看着身侧带轱辘的铁盒子,没有一丝差点被撞倒的畏惧。
收回目光,楚天齐才注意到,班车过道里已经空了,还出现了空座。
待那头牛完全出了视线以后,司机又重新启动,班车继续向前驶去。
刚才眯了一大觉,楚天齐感觉困意消失殆尽,这才注意到,双*腿都麻了。便赶紧把腿伸到过道上,轻轻活动着。渐渐的,双*腿恢复了知觉,还有些酸疼。他不再睡觉,而是把目光投到了车窗外。
公路下面的农田里,是正在劳作的农民,有的在翻地,有的在打地里的茬子,有的在摊开农家肥,看来已经准备种地了。
楚天齐特意注意过,昨天就是谷雨。俗语说“谷雨前后种瓜点豆”,也有“清明前后种瓜点豆”一说,但北方相对要晚一些,应该是五一前后种庄稼。
“滋……”,刹车声响过,班车停了下来。
车门一开,上来了两名年轻男子,两人都穿着花色上衣,深灰色裤子。红花上衣男子留着带卷长发,蓝色上衣男子留着大光头,两人都戴着大墨镜。
“这不是卷哥和光哥吗?”一个穿灰色运动装的男子站了起来。
卷发男子一步跨上前去,在灰衣男子头上拍了一下:“二柱,别他妈喊外号,叫大名。”
灰衣男子“嘿嘿”一笑:“习惯了,习惯了。”
卷发和光头男子坐到了座椅上,他俩位置正好在楚天齐前排,与二柱是同一排,只隔着过道。
班车继续启动了。
由于离的近,三人谈话内容正好都进了楚天齐耳朵。前面说了好多,都是胡吹乱侃的事,楚天齐不感兴趣,后面说的内容引起了楚天齐注意。
二柱:“你俩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干什么了?”
卷发:“昨天回来的,到老六那耍了半夜。”
光头:“要地,凭什么没我们的。”
二柱:“你俩种地吗?多少年不种了?村里能给你?”
卷发:“屁话,老子是村里人,凭什么不给老子地?”
光头:“种不种地是老子的事,该老子的必须给。”
卷发:“谁还怕钱多扎手?”
光头:“就是,他要不给的话,老子就……”
卷发:“别说了,小心让人听去。”
经过一提醒,光头果然不说了,卷发和二柱也闭了嘴。
不多时,班车又到了一个村子,停了下来。
卷发和光头站起身,向外就走。
二柱说了话:“哎,还没到你们村呢。”
“知道,我俩先去耍两天,你去不?”卷发回头一龇牙。
二柱摇了摇头:“不去,我可不会。”
“怕老婆玩意。”光头“嗤笑”一声,拉着卷发下车了。
看着那两个花衣男子背影,楚天齐不禁犯了嘀咕:要地?要什么地?
本想找二柱打听,又担心令人警觉,楚天齐只得做罢。
又走了十多分钟,前方路边村牌上出现了“长梁村”三字。楚天齐拿出座椅下挎包,正好班车停住,便走下车去。
一个人迎面小跑过来,边跑边喊:“你是楚教授吧?欢迎楚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