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再次面对面,吴十娘接着道,“你向大嫂表示心意,为何不向二嫂也表示表示呢?”
“二嫂?”
沈月然蹙眉,“可是二嫂对月然不满?”
吴十娘又指出一根食指,点着沈月然的鼻尖嗔道,“怎么说到现在你还是不明白。这件事啊,不是谁满不满的问题,也不是谁说了你什么的问题,而是这件事儿本身,你就做得不合适。”
“你瞧,你与那隔壁的梅采玉同一日进了周家的大门,人家至今都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里,你却一日三趟地往大嫂房中跑,让那些个丫头下人们瞧见了,该如何议论你?还不都像我方才所言一般,道你猴急地巴结大嫂?”
“还有,你往大嫂房中跑得勤了,二嫂怎么想?相公与二弟的感情一向很好,又都得公公器重。你如此厚此薄彼的,岂不是公然得罪金尊阁?”
“你初来乍到的,一个体己的人缘还没有维上,倒内外树起对头来,你自己说说,是不是做得不合适?”
吴十娘口若悬河,头头是道,沈月然频频应是。
吴十娘的话表面看起来挺有道理,可是细品之下,漏洞百出。
第一,这个时空长者为尊,周家更是。所以,她主动给江沛文送上些可口的小食,实在谈不上厚此薄彼,反而是理所应当。第二,周忠则与周孝则并非如吴十娘所言,“感情一向很好。”她记得,第一次听说金满堂,就是吴兆言提起周忠则与周孝则因为一只成色不足的金箔碗闹上汴京府。曾经对簿公堂的两兄弟,前几日还在家宴上相互挤兑,说是貌合神离,恐怕才是真相。第三,据她观察,杜灵初只是惧怕周孝则,对江沛文并无恶意。她反倒觉得,杜灵初讨厌的人是吴十娘。第四,吴十娘这会儿劝她莫要内外树敌,还提及梅采玉,可是方才明明是她当着金絮居一众人的面厚此薄彼,孤立梅采玉。而她不会想不到,梅采玉受了这份怨气,当然不能还给她,最后还是都要撒在她沈月然的头上。
沈月然心中掂得清,口中却是恭敬有余。
“十娘说得是。可事已至此,往后月然该怎么办,请十娘指教。”
“要不,明个儿月然再做些小食给二嫂的金尊阁送去,或者连带采玉妹妹那里也一道送去?”
吴十娘频频摇头。
“不好,不好。”
“你如今已起了个不好的头儿,若再继续如法炮制,只会做得越多,错得越多,不如原地不动,静观其变。”
沈月然“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十娘,月然有个不情之请。”
半晌,沈月然起身,面朝吴十娘欠身施礼。
“你说。”
吴十娘小口抿茶。
沈月然突然变得期期艾艾,口舌打结。
“十、十娘,是、是这样……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十娘方才一番话令月然醍醐灌顶,月然就想着,往后还能不能与十娘、与十娘多、多……”
沈月然似难为情,说不下去。
吴十娘爽朗地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就是想说往后与我多走动走动么。”
“怎么,怕我说你居心叵测?你放心,我与大嫂自是不同的。”
“行啊,你我既有相见的缘份,又颇能聊得来。你性子柔软,心思也单纯,能听得进去我说的话。就如你方才所言,往后漫长岁月,你我作个伴,相互有个照应。”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