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组织上的军方高级干部,他的突然失踪,的确是一件很大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如果我跟这个有所关联,甚至是嫌疑人,只怕这辈子都翻不过身来。
只是,我现如今也没有办法找到张励耘来证明我的清白。
要晓得,我们当初前往茶荏巴错的时候,他可是选择留在了世界尽头,与北疆王待在了一块儿,而后来北疆王被他背后的主子责怪,将其丢进了饕餮海之中,至于张励耘,我们也没有任何消息,甚至连他的死活我们都不知晓,如何找他出来帮忙作证呢?
一想到这黑锅即将背在我的身上,我就有一种没由来的恐慌。
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复杂?
屈胖三笑了,说这个黑手双城的手段,当真是挺不错的。你若是愿意合作,便榨取你的剩余劳动力;而你若是不愿意合作,直接将你给押住——他还不怕你跑,你一跑,到时候满世界通缉你起来,名正言顺;而你不跑的话,先晾你几天,回头的时候找你,你必然得说出找张励耘所要办的额事情,那么你就不得不说出去茶荏巴错,找陆左的事儿……
听到了他的话语,我顿时就着急了,说那可该怎么办啊?
屈胖三说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翔也是翔,说起来,这帮当官的可真是心黑啊,想要整你,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既然如此,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我说什么办法?
屈胖三说黑手双城既然准备用权势来压你,那只能对症下药,借力打力了——你在这里好好待着,该吃吃,该喝喝,我出去一趟。
我说你去哪里?
屈胖三笑了,说你以为陆左叫我陪你过来,真的就只是晃荡一下啊?西北局软禁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一小孩儿一不偷二不抢,谁拿我也没办法——我去博格达峰,跟陆左他们汇合,看看能不能让老萧跟他大师兄搭上线,看看这人到底什么情况;而如果搭不上线,就得请许映愚来帮忙了,他毕竟是宗教局的创始人之一,在官场上,这点儿面子还是有的。
听到屈胖三的话语,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说你要去多久啊?
屈胖三伸了一个懒腰,说谁知道啊,看情况呗;你别担心,只要你嘴巴严,没人会把你怎么样的,这段时间你要是闲着没事的话,多思考一下,将自己身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好整合一下——这世间说到底,讲的还是实力,你若是强,做错了一万件事情,也没有人动你;而若是一小瘪三,谁踩你一脚也没事儿。
说完这些,他跨出了圈子去,打了一个响指,地上的那些金色粉末无火自燃起来,随后化作了虚无。
屈胖三冲我眨了眨眼睛,然后打开了门。
门口有两个人在站岗,瞧见屈胖三走了出来,赶忙问道:“干嘛去?”
屈胖三说里面闷,我去外面透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又看向了躺回床上的我来,几秒钟之后,一人挥了挥手,说去吧,小心安全。
门再一次关上,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屈胖三离开了,这儿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而至于我需要在这里待多久,这事儿我也并不清楚,因为它取决于别人。
一想到这儿,我就感觉十二分的不自在。
人在江湖飘荡久了,就会越来越习惯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过了许久,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然后开始清空脑子,开始思索起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以及我现如今拥有的、以及失去的东西。
这些时间以来,我一直都处于奔波忙碌之中,却是很少有时间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这些事情。
而此刻一想,脑子里顿时就是无数的念头纷呈而起。
我躺会了床上去,蒙上了被子。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空空荡荡的,仿佛一个瓶子,然后那意识一点儿、一点儿的生出来,这里面有我自己,也有别人。
说是别人,其实也是我,也是我的一段记忆。
我曾经做过的梦,曾经经历过的人生,此刻一段一段地浮现而出,这些人,我感觉每一个人,都比我强上许多,即便是一个默默无名、战死沙场的小将,即便是一个几乎没有留下名字的小祭祀,都比我更清楚自己想要追求的人生。
而我呢……
除了虫虫,我还有什么特别渴求的东西呢?
或许,是旁人的尊敬吧?
或许,是守护自己尊严和自己在乎的人他们时,所需要的力量吧……
或许……
或许,我可以再睡一觉,兴许会有一个不错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