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张世石老是若有若无地观察着几个秦家人的互动,不由得微微一叹。
“怎么了?”
魏敏娘一双美目只在齐休身上流连,发现他突然叹气,出口相问。怀里的玥儿手拿块猪鱼肉大啖,如今黑河的【香蒲猪鱼】只供应她一个人,也不知还够吃几年。
“没什么,只是忽然有些想念逝去的两个弟子了。”
齐休拿话敷衍,没想到把殿中的气氛搞冷了,张世石,展元等人听到后纷纷停杯思恸,新晋的几名弟子不明所以,也都放下杯箸。
“你看你……这种大喜的日子说这个干嘛。”
魏敏娘白了他一眼,齐休现在修为和威信日增,门里也只有她会这么和齐休说话。
“噢,我的错,我的错,自罚三杯。”
齐休反应过来,赶忙救场,殿中气氛恢复如常,一干人等从黄昏喝到半夜,人人尽兴,个个微醺。
秦继酒入愁肠,醉得厉害,摇摇晃晃地拉着秦唯喻和秦思过两人,上前来要给齐休敬酒,口中含混不清地说道:“掌门仙师将我楚秦从飘零之中带到如今般模样,乃有大造化,大功德,大智慧之人,今日盛景,乃我日思夜想之事,秦家感怀在心,只求……只求……”
齐休看他这幅样子,心中不快,脸色铁青。
秦继妻子想上来拉他回去,被一把甩脱,他往地上一跪,哭诉道:“只求掌门仙师秉持公心,善待唯喻,思过二人,勿因我往日之错,而连累……”
“放肆!”
展元看他越说越不像,喝骂一声,走上来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将他抽倒在地,捂着脸呜呜直哭。
“你是何身份,敢过问门中之事,还不速退!”张世石也走上前,给秦继妻子使了个眼色,让她拉着烂醉的秦继退了出去。闹过这一出,酒也喝不痛快了,三巡之后,齐休便吩咐散了场。
将熟睡的玥儿交到婢女手上,让她抱回去安顿,魏敏娘扶着微醉的齐休进了草堂。“你这是干嘛?和一个凡俗之人怄气,不值得。”把一碗醒酒茶递到齐休手上,见他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魏敏娘出言劝道。
“唉……”
齐休捧着茶碗,呆呆地看着碗中漂浮的翠叶,叹道:“这个掌门,难哪,世间哪有人人满意的事,总归难逃厚此薄彼罢了。”
魏敏娘托着碗底,喂他酽酽地喝了一口,笑道:“你这不是挺明白的么?那你愁个啥?”
“我不是愁,我是烦心,秦继心里有当年自己做了亏心事的疙瘩,现在我做什么他都觉得是在报复秦家,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不外如是。”
齐休愁倒真没啥好愁的,十年间,从练气二层到了练气七层,门里欣荣一片,领民生活日渐好转,天上又掉下来一个好老婆,除了心里几件隐秘事谁也不能告诉之外,自己百年之后,面对老掌门,都可以理直气壮地跟他说,我做的比你好。
魏敏娘也想不出什么话开解了,看着齐休喝完解酒茶,默默地收拾干净,服侍他睡下,自己也脱了衣服,偎在他怀里。本来酒能助兴,但齐休却提不起那心思,抱着怀中佳人,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