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于氏打了一个寒颤,却仍是不死心,强自撑起了脸上的表情,辩解道:“夫君这案断的太过武断,难道就因为一个管事,就要断定这事与我有关?夫君若是这样子给我定罪名,那恕怪我无法心服。”
于氏先前还有些忐忑,说到后来,却越发觉得自己说的有理,单凭自己手底下的一个管事与白露是亲戚关系这桩,绝对是不足以确定自个就是这毒蛇一事的幕后黑手的。
是以,越说到后来,于氏的语气便越是坚定,底气也越是足。
傅平定定的看了她半晌,眼中复杂之色闪烁,“你既不承认,我也没有办法。”
见于氏面上露出喜色,傅平皱着眉又加了话,“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二弟妹娘家于朝廷,于傅家,都有大恩,若不是亲家老爷慷慨相助,先前与匈奴一战,只怕我军早就因为粮食战衣严重短缺,不战而败了,亲家老爷虽做下这样的义举,却未向朝廷要过半点功劳,也未求过半点回报,先前亲家老爷只有弟妹这一个独女,皇上便已私下嘱咐过,我傅家务必要厚待于她,不能叫亲家老爷这等,于国有功之士,在儿女之事上面伤了心,更别说她腹中如今已经有了我傅家子嗣。”
傅平顿了一下,“我不管你有什么心思,先前又为何要与二弟妹过不去,但是,从现在开始,你最好不要再动什么歪心思,这次侥幸没被抓到证据,不代表你会次次如此侥幸,一旦东窗事发,就算我想保你,恐怕也无能为力。”
于氏才展开的笑容,因为傅平的这一席话,瞬时土崩瓦解。
傅平起身,走到于氏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于氏,“你记住,二弟为了我们傅家,已经牺牲了他的前途,我这做兄长的,绝对不能允许,自己的枕边人,因为任何理由,去伤害他在意的人。而且,我已经打算好了,二弟妹腹中的这个孩子,若是男孩,一出世,我便会向皇上请旨,封他世子之位,将来继承永宁侯的爵位。时辰不早了,明日还有事要做,我今晚去书房休息,你也早些休息吧!”
说完,傅平便直接出了房门,往书房走去,独留于氏一人呆在屋子里,一脸受惊过度的失魂落魄的表情。
直到在外头侯着的张婆子,因为久久听不到屋里的动静,不放心的在门口探看,结果瞧见自家主子正呆呆的坐在地上,大呼小叫的奔了过来,想要将她搀起,于氏才回过神来。
忍不住面色狰狞的望着门口的方向,大吼了一句:“为什么?”
吼出来了,接着便趴在了张婆子的肩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张婆子也是第一次见于氏这样失态的样子,愣了一下之后,便开始手忙脚乱的哄起人来,“大奶奶,这是怎么了?你别哭啊,这要是让人听见了,可不知要说成什么样子了。”
于氏停下了嚎啕,抬起一张哭花了的脸孔,看着张婆子道,“张妈妈,我爹说的是真的,大爷他,他真的有意要将爵位给谢氏肚子里的孩子。”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一句,于氏又继续嘤嘤的哭了起来,只是声音比之前要小了许多。
张婆子是于氏的心腹,知道的事情自然要比旁的人多一些,听了于氏的话,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老爷信上写的竟是真的?这大爷是怎么想的啊?自己的爵位不传给自个嫡亲的孩子,反而要传给兄弟的孩子?”
原来前些日子,于氏收到在京城任户部尚书之职和父亲的书信,信中说到他偶然得知,若是傅安那未出世的孩子是男孩的话,傅平便要向圣上请旨,册封其为世子,继承永宁侯爵位。
于氏顿时心乱如麻,她与傅平成婚数载,却至今没有子嗣,之前倒也不觉得不妥,毕竟她与傅平一向聚少离多,况且,除她之外,傅平的两房妾室的肚子也没动静,这便说明不是她有问题。
依着本朝规矩,这世袭爵位,若无特殊情况,一向是由嫡长继承,那么,除非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儿子,否则,这永宁侯的爵位,就一定会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的。
爵位是她的孩子的,这整个侯府,自然就是她的。
谁知道,于尚书的这一封信,竟让她所有的盘算全部落空。
所以,她才会动了杀念。
白露的确是她的人,将白露放在傅暖身边,一开始也不过是为了方便了解自个这个小姑子的动向,好及时讨好于她。
毒蛇计划出来之后,白露便成了实施她计划的最好人选。
在于氏看来,傅暖一向与谢绿雪不对盘,大庭广众之下针对谢绿雪,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谢绿雪出了事,大家第一个怀疑的目标,绝对是傅暖。
而为了让大家确信这一点,她还特意在事情,让白露在傅暖耳边,装作无意间提起了谢家不但将谢海棠嫁入五王府为妾,为了帮谢海棠固势,谢绿雪不但给了谢海棠一笔丰厚的嫁妆,甚至连自己贴身伺候的大丫鬟琥珀,也给了谢海棠做了陪嫁。
傅暖性子一向冲动,闻言,哪有不炸的。
当下就闹着要去找谢绿雪算账,结果因为谢绿雪怀孕,傅暖虽然任性,倒也不至于要对自己未出世的小侄子动手,便想了那个塞妾室的主意,想要恶心恶心谢绿雪。
妾室事件之后,于氏便安排了毒蛇事件。
在那之前也特意叮嘱了白露,没有被查出那是最好,一旦被查出,便一口咬定是傅暖指使的。
以傅老太君对傅暖的疼爱,于氏有八成把握,这件事情最后绝对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没料到,傅安这横插了一杠,谢绿雪不但没有出事,傅老太君震怒,也为了安抚傅安,直接杖杀了白露。
更没料到的是,傅平竟会忽然回来,不但将毒蛇之事查到了她头上,更是直接证实了父亲信中所言非虚。
难道,原本该属于她儿子的爵位,竟要这样生生的,被一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低贱的商户出生的女人所生的孩子给抢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