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难过,咱们一家子团圆,该欢喜才是。”
容清莲这才抹了泪,哽咽着连连点头:
“正是,正是,姑姑只是太高兴了。”
容清菲本要提点妹子几句,看妹子这个样子,却又不由叹气,这么个土性人,怪不得受人欺负,也不知将来可要怎么着才好。
几人一路说着往里而去,却没有人搭理那周氏母子四人。
周氏起也不是,跪也不是,脸色变了又变,终于愤愤然起身,派了仆妇和容清莲说身体有些不舒服,然后便径直领了那三个孩子和几个下人扬长而去。
听了下人回禀,容清菲好不容易压下去火气又腾地一下上来了——
这哪里是妾侍,分明就是祖宗,竟是敢容府面前来这一套!当下便要命人把那几人给绑了回来,却被霁云拦住,淡淡道:
“姑母莫恼,那些没眼色东西,哪里值得您动气?她要走自便走即可,有什么要紧?只莫要再回来就好。”
容清菲听得霁云话里有话,不由有些疑惑。
那边霁云已经对旁边侍立仆妇吩咐道:
“派人去后安街武府传话给容福,就说我话,那些器具什物都退回去吧,还有送去仆人并打扫杂役也一并带回来——”
却是武家后安街那处宅子,本是一直空着,霁云听爹爹说小姑姑要回来了,就忙派了容福过去,想着姑姑回来之前好好修葺一番,再置办些家具,省到时候再手忙脚乱。没想到那周氏却来了这么一出。
容清菲一听就乐了——还是侄女儿这个下马威好,很那贱人就会明白,武家富贵可不是凭空大风刮来,若没有容家,武家屁都不是!
周氏哪里知道这些,一出了容府,便愤愤然上了自家马车,气不住抹泪。
“夫人,咱们这是,要去哪里?”旁边仆妇小心翼翼道。
周氏狠狠啐了一口:“自是要回后安街府里,你说要去哪里!”
听夫君意思,府中正修缮,现应该已经是好了。
那仆妇不敢再说,诺诺应了,小声告诉了车夫,一行人便神情沮丧往后安街武府而来。
刚来至街口,恰好和几辆拉着漂亮家具骡车走了个碰头,香玉探头瞧见,一下看直了眼,扯了扯周氏衣襟道:
“娘亲,您瞧那家具好生漂亮,全是咱们赣南时没见过式样呢。”
周氏瞧着也是两眼发光,喃喃道:
“等你爹回来了,咱们央告他也买些这样家具来。”
等骡车过去,车夫这才赶着车子跟了上去,只是走不了多久,车子却又停下。
周氏本就很是劳乏,又想到容清莲这会儿容府不定用着什么山珍海味呢,愈发恼火,对前面车夫斥责道:
“这么磨磨蹭蹭做什么?照你们这般走法,何时才能到家?”
“夫人,不是我们不走,委实是那些骡车把前面路给堵住了。”那车夫有些委屈道。
路被堵住了?容清莲愣了一下,对旁边下人道:
“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那下人跑过去,很喜气洋洋又跑了回来:
“启禀夫人,却是往我们府里送家具,东西太多了,搬得慢了些。”
“什么?”周氏顿时大喜,那么多漂亮家具竟是要往自己家送吗?喜悦之下,竟是马上下了车,“那敢情好,我先去瞧瞧,这么贵重家具,可不要摔了才好。”
忙忙进了武府,却又有些心酸——院子倒也不算小,可是比起方才去容府来,又实差了一个天也不止。
却看到那些漂亮家具后,又打起了些精神,上前张罗着摆放家具。
容福远远瞧见,却听那仆妇下人对那女子一口一个夫人,不由疑惑,明明这妇人模样并不是自家小姐,又算是哪门子夫人?想着许是亲戚,又把心头疑虑给压了下去。
眼看着还剩下后一张漂亮大床,不说那嗅着甚至有隐隐香气木料,但是那上面雕工精细富贵云纹以及栩栩如生大朵牡丹,都无不让周氏爱极,正张罗着让人往自己房间抬,却有一匹马如飞而至。
马上人三步并作两步来至容福面前,伏容福耳旁说了几句什么。
容福顿时一愣,转而寒了一张脸,叫住正抬着床仆人:
“把床放回去。”
又指挥着众人把方才放进去所有家具全都搬上了车子。
“喂,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周氏顿时慌了手脚,忙上前拦阻。
容福鄙夷瞧了周氏一眼:
“我们小姐有令,这一应家具什物,本是给姑奶奶预备,现姑奶奶身体有恙,要常住容府,这些东西自然还要拉回去。”
周氏一下傻了眼:
“给你们姑奶奶?”
旁边容府仆妇早对周氏竟敢以夫人自居不满,这会儿也凉凉道:
“那是自然,这般富贵东西,又岂是你一个上不了台面姨娘可以享用,没得折了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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