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罢!”提起铁杖,慢慢向自己胸口点去。但他究竟修为甚深,隐隐知道不对,内心深处似有个声音在说:“不对,不对,这一点下去,那就糟糕了!”但左手铁杖仍是一寸寸的向自己胸口点了下去。他当年失国流亡、身受重伤之余,也曾生过自尽的念头,只因一个特异机缘,方得重行振作,此刻自制之力减弱,隐伏在心底的自尽念头又冒了上来。
周围的诸大高手之中,有不少人想要出言惊醒,但这声“当头棒喝”,须得功力与段延庆相当,方起振聋发聩之效,否则非但无益,反生祸害,心下暗暗焦急,却是束手无策。
功夫足够的高手,却碍于立场不同,也不想着出手帮助段延庆。能多去掉一个高手。待会分起苏星河的奖励也能多分一分不是。
本应是慈悲为怀的玄痛却因为刚才出言论述武学与棋局之间的关系,似乎陷入了一个顿悟的过程,一会眼露迷茫,一会又复思索之色,全然没有注意到段延庆此时的情况。
叶二娘以段延庆一直压在她的头上,平时颐指气使,甚为无礼,积忿已久,心想他要自尽,却也不必相救。
云中鹤则是早想自立门派。单飞游走。整日挂着“三大恶人”的名头。受命于西夏“一品堂”,这让心性品质极端恶劣的云中鹤难受之极。心中想着“死了好,死了直接散伙,天下之大。我云中鹤大可哪里都能去得。”
又是虚竹小和尚眼见得情况不对。大喊道:“不可如此!”
一语让段延庆的铁杖停在半空。不再移动。
丁春秋挥手一道掌风向虚竹打来,同时说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段延庆,我劝你还是自尽了罢,还是自尽了罢!”
段延庆叹道:“是啊,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还是自尽了罢!”说话之间,杖头离着胸口衣衫又近了两寸。
众人还正奇怪丁春秋兀自空挥手是要做什么,就见得段兴如瞬移般,急速闪到了虚竹的前面,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一股大风自他周身卷起,“呼”的吹向了丁春秋的方向。
丁春秋纹丝不动,手下二弟子狮吼子瞳孔瞬间变大,惊叫一声:“快闪开!”连忙施展轻功跃到了一旁,眼疾手快的星宿弟子纷纷做了鸟兽散,只有反应迟缓,武功不高的还傻乎乎的留在了原地。
三个呼吸的时间刚过,留在原地的星宿派弟子便一个个接连倒地,口吐白沫,眼球翻白,浑身抽搐着,七窍当中流出乌黑的鲜血。
无形无迹、无味无色、霸道无比的毒药,让仙风道骨形象的丁春秋霎时间变成人人惧威的魔道巨擘。众人这才想起,丁春秋赖之成名的二大绝技当中,除了有一个臭名昭著的“化功**”以外,还有一个便是助他一举奠定星宿海第一人,杀的星宿海方圆三百里再无其他门派的无上毒功。
众人颇有默契的自觉离丁春秋更远了一些,狮吼子胆战心惊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师弟们,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明显神色不善的丁春秋身旁,战战兢兢地低声说道:“老仙,要不要救这些弟子?”
丁春秋扇子一拍,将狮吼子拍的离地飞起数十米,远远地落在了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人在空中,众人就听得狮吼子的身体里,传来如同炒豆子般的骨骼爆裂之声。
眼神愈见阴狠,丁春秋从牙齿缝中挤出几个字,道:“姓段的,你屡次坏我好事,真当我老仙是易与之人,由得你肆意妄为不成?”
段兴将神木王鼎取出,放在手中把玩一番,说道:“不怕这玩意被本王弄坏,就尽管放马过来。”
丁春秋气的两边胡子都翘了起来,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段兴恐怕早已被丁春秋杀了个百八十遍。
虚竹看着段兴的背影,只觉得眼前的段兴是如此的高大、伟岸、英武、魁伟,好似西方极乐世界下凡来救自己的降龙、伏虎罗汉,满心激动,正想说几句感谢的话。一撇看看见段延庆双目呆呆的凝视棋局,铁杖离心口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危机只在顷刻之间,不由大是着急。
心知要解段延庆的魔障,须从棋局入手,只是棋艺低浅,要说解开这局复杂无比的棋中难题,当真是想也不敢想,突然间灵机一动:“我解不开棋局,但捣乱一番,却是容易,只须他心神一分,便有救了。既无棋局,何来胜败?”
便想也不想的快步走上前去,从棋盒中取过一枚白子,闭了眼睛,随手就要放在棋局之上。
手刚递出,虚竹便感觉到自己手被人大力握住。试着动了两下,发现对方力大无比,如铁钳般牢牢抓住了自己,心下一动,连忙睁眼去看……</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