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向山谷外走去。一阵微风吹过,林中响起“簌簌”的树叶声,玄痛寂寞孤独的背影显得有些苍老、阑珊,再不复以前的威武气象。
有几个少林弟子按捺不住心情的情绪,放声痛哭出来。虚竹站在原地,对着玄痛离去的身形遥遥喊道:“师伯祖,你一定要回来!”
玄痛的脚步只是在略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缓步前进,等到身影快要消失的时候,才远远的传来一句话:“一年之后,老衲会在寺里恭迎段掌门大驾。”
声音犹远似近,清晰的传遍了每个人的耳中,少林弟子固然是精神为之一振,段兴也是只是淡淡一笑作为回应。
列旺颇有些不满,对着蓬贾嘟囔道:“这老和尚当真无趣,我对他行礼,他不回不说,临走还要故弄玄虚。等去少林之日,看我列旺大爷不砸爆他的脑袋才怪。”
少林弟子听到列旺说话,纷纷怒目相向,有几人就要冲上前来与列旺拼个生死,却被慧轮死死的拉住。
吩咐众和尚将玄难的尸体收好,慧轮勉强和苏星河打了个招呼,看也不看段兴,就领着一众和尚匆匆离去。
少林在聚贤庄一役损失了玄寂和大批少林弟子,此次擂鼓山又折损了玄难,就连新派出来的玄痛……也是失了胆气。这对少林来说,可谓是个不大不小的打击。
段兴环顾一圈,发现只剩下逍遥派弟子和自己的心腹手下,鸠摩智和段延庆等人早在少林和黑风寨起冲突之时,就已悄悄的离开。
段兴对此不置可否。
有叶二娘盯着,有认祖归宗的绳索牵绊着,段延庆基本逃不出段兴的手掌心。
有点麻烦的只有鸠摩智。此人不止神出鬼没,武功高强,偏偏连逃命功夫也是一流,段兴几次都抓不住他。如果只是这样,段兴也不会将他放在心上。可鸠摩智每次出现,身上的“神选之人”气息就愈加浓重一份,这让段兴不得不对他重视起来。
“有时间得去趟雪山大轮寺了。”段兴心里默默的想道。
这边段兴正想着心事,那边苏星河带着八个徒弟走到了段兴身旁,对着一众徒弟说道:“随我参见本派新任掌门。”说着在段兴面前跪倒,磕下头去。范百龄等一怔,均即省悟,便也一一磕头。
段兴双手虚浮,一股内力隔空传了过去,将苏星河扶了起来,正是从萧峰处学来的“擒龙功”。
苏星河不知就里,还道是段兴已经功深造化,心中更是佩服,道:“掌门武功当真出神入化,看来是我多虑了。”
段兴好奇的问道:“师兄还有何事担忧?”
苏星河道:“掌门的决议,本来我是不该质疑的。只是有一事掌门或许不知,所以我想还是跟掌门详细说说的好。”
“师兄请说!”
苏星河沉吟了一下,道:“我‘逍遥派’历来从不外传门派之名,门中弟子以逍遥自在、超脱世外为宗旨。是以若不是本门中人,外人是决计听不到‘逍遥派’三字的。倘若旁人有意或无意的听了去,本门的规矩是立杀无赦,纵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之灭口……”
看着苏星河欲言又止的模样,段兴便明白苏星河的意思。按照门规,所有听到“逍遥派”三字的人是要全都杀了,一个不留才是。可如今自己犯了门中忌讳,将门派名字传了出去,而武林人士众多,势必又不能将听到名字的全部杀之,这就于门规起了冲突,苏星河这才等众人都走了之后,才将事情说与自己听。
顿了一下,苏星河继续道:“本派的‘逍遥神仙环’已经在师弟手指上,师弟就是本派至高无上的掌门,这条门规,掌门可以考虑是否还要继续沿用,若是不想用了,废止了即可。”
段兴脸上不现一丝尴尬之色,反而极为坦诚的对着苏星河说道:“师兄,逍遥、逍遥,何曾才能真正逍遥。以师尊如此的心地善良、武功高绝,最后也是遭了丁春秋的毒手,一辈子……唉,哪里又曾有过逍遥!”
苏星河想想无崖子的尸身,又联想到自己三十余年装聋作哑,不禁心有戚戚焉。点头说道:“师弟说的极是。”
段兴继续说道:“所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是山野也好,还是武林也罢,无非就是困扰我们本心的存在。只要我们能够秉持本心不动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用红尘来磨练本心,用世俗来修炼己身,以出世修行作为达到‘人在红尘过,逍遥自心间’的大境界,想来师父泉下有知,也会替我们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