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躯体。
当时在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宋铮最为强烈的想法就是,那个导演真的想把小李子给整死,因为在整个片子里,导演使尽了各种方法来折磨小李子。
首先,他让熊趴在小李子身上撕咬,然后汤姆.哈迪从熊手中接过接力棒,把重伤的小李子在地上拖来拖去,还挖了个死人坑准备活埋了他。
这都没能折磨死小李子,于是导演又派来了里克人,印第安人中最凶残的一个部落,以剥人头皮为荣,追杀小李子,害得小李子拖着病重之躯潜入冰冷的水中,随波逐流,差点没被冻死。
眼看着这样都没能整死小李子,于是导演宣布小李子身上的伤口长蛆、腐烂,并且在他逃跑的路线上设下了大风暴,但是在少数民族兄弟的无私帮助下,小李子还是坚强的活了下来,导演一怒之下弄死了少数民族兄弟,紧接着又派法国人追杀小李子。
小李子悬崖坠马,很侥幸捡回一条命,为了躲避风暴,他把马肚子扒开,赤身裸体钻了进去,这让宋铮都想起《无人生还》,好家伙,男主角钻在一个胖子的尸体里追踪到了反派的老巢。
观看这个片子的过程中,宋铮的心理活动一直是:噢老天,给他点热水喝吧!结果导演只给他冰冷的密苏里河水;哦老天,给他件暖和的衣服吧!结果导演只给他湿透了的皮草;哦老天,让他吃点热的食物吧!结果小李子只能吃草根、生鱼和刚被狼咬死的野牛,快成一帅气版的咕噜姆了。
要知道现实中小李子可是素食主义者,而吃肉这场戏可是真的生吃!相信他以后肯定会是更加坚定得素食主义者。
整个片子就是这样,导演不停地把小李子往死里整,毫不留情,绝无姑息,小李子在追求演技的高度,导演在追求虐人的极限。
但这个虐是有条件的,合情合理,不能想到一出是一出。即使故事发生在广袤的原始森林、荒漠和冰原,影片也通过利益、仇恨把几个不同的群体很自然的联系在一起。
可以说,在这部电影里,迪卡普里奥真的是拼了,不过站在导演的角度来看,客观的说,撇开整部电影艰苦卓绝的拍摄环境,和异常考验演员毅力和表现力的故事架构,以及在主题上深邃的人物灵魂转变的这些挑战。
迪卡普里奥扮演的这个角色始终没能彻底活起来,总体除了外形,以及主人公神叨叨和鬼魂对话外,其他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地方并不多。
当然迪卡普里奥在职业上精益求进和重视表演艺术成就,还是让人相当惊叹的劳模典范之一,最后摘得奥斯卡影帝,也不乏此次评委们同情给他一座小金人,以安慰他多年的努力。
可如果认为绚丽的场景,美轮美奂的镜头视角,以及狂虐男主就是这部电影吸引人的地方,那就大错特错的。
如果这部电影就是拿着冷酷、无情、暴力、残忍、血腥、裸.露、性.侵,以及非人小李当噱头的话,这部作品充其量也就是个二流,之所以这部电影在前世能够获得诸多赞誉,关键还是在于其内在的深度。
《黄也练人》在情节上的设计并不比同期上映的其他影片更高明,然而据当时的媒体报道,电影结束时,荧幕前的美国观众全部被震撼的坐在椅子上不能动弹,一部电影的魅力就在于这样的感染力。
即便是对美洲大陆历史不熟悉的人,这部《荒野猎人》也将和这段历史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的目光成功的吸引了过去,就凭这一点,它已经可以在影史上留下光辉的一笔。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只是,当这个故事发生在一个复杂的时代背景和严酷的大自然环境里,便多了几分历史沉重感和血腥感。
故事的背景是在19世纪的美国,尚属蛮荒之地的北美中西部遭到了大量开拓者的入侵,当地的土著被携带现代武器的西方入侵者屠杀,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他们多次反抗,于是便有了达科他战争、红云战争、黑山战争等战役。
虽然拥有精湛的箭术,以及对地形的熟悉度,土著们获得过一些胜利,但最终还是败于现代文明的火炮之下。
最后土著们不得不在内布拉斯加州的罗宾逊堡与白人签订了拘留地协议,并开始了四处漂泊的生活,美洲平原的马背文化和神秘的西部处女地,也很快消湮没于历史长河之中,《荒野猎人》的故事,就是这段历史中的一段插曲。
如果真要解读,种族之间的矛盾有太多可说的东西,当人们再度回望当年的这段历史,带着枪炮入侵的西方入侵者和拿着箭矛自卫的土著谁到底代表着“文明”,谁又代表着“野蛮”?
西方入侵者有着最先进的思想和对上帝最崇高的信仰,却一样屠杀土著、强.暴女子,甚至丢下伙伴,残害朋友,而茹毛饮血的土著人带着落后的兵器削人头皮,却救下荒野中落单的白人,并悉心照料。
文明和野蛮的界限在荒野中似乎模糊了,最后只剩下人性本初。
抛弃信仰,自私自利的菲茨格拉德,身处劣境,却依然保持良善的格拉斯,最终不过是人性与人性的较量。
所以,在宋铮看来,这部给人感觉有些“简陋”的电影,完全当得起史诗这个称号,史诗电影未必要拘泥于冷兵器时代的英雄传记,或气势恢宏的战争场面,史诗的核心在于通过个体角色的故事,呈现波澜壮阔的历史或英雄传奇,从这个角度而言,《荒野猎人》就是一部标准的史诗。
19世纪初的美国拓荒时期,这是一个弓箭与火药、野蛮与文明对立的时代,白人与土著对抗、拓荒与杀戮并存,构成影片的史诗基调。
电影在这种基调影响下赋予主角格拉斯强壮的体魄、坚韧的精神,及传奇的经历,使人物符合拓荒的时代精神,及史诗所需塑造的主角形象。
复仇与生存共同构成这部荒野史诗的主题,格拉斯的复仇是情节发展的推动力,仇恨驱使他在奄奄一息之时,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在极端苦寒的荒原中茹毛饮血、生食腥膻,以告别文明,重返野蛮的人类生存本性完成了由死到生的“还魂”。
西进拓荒,这个宏观的史诗背景使得“生存”与“复仇”的主题,不再局限于主角格拉斯这个个体,而是升华至整个时代。
剧情线中的兽皮贸易是文明向野蛮的索取,印第安人的追杀报复则是野蛮对文明的回击。格拉斯的求生如同西进的“文明”对抗自然险阻所爆发出的拓荒精神,格拉斯的复仇亦如同印第安人为失去的家园亲人而抗争。
所以,在影片中这个“生存”与“复仇”并列的时代,“生存”是文明在野蛮中的生存,“复仇”是野蛮对文明的复仇。
这对互逆的主题构成了剧情核心的矛盾冲突,主角格拉斯组建起的“文明”与“土著”结合的家庭,促使他成为互逆主题的交叉点,这也注定了他不可逆转的悲剧宿命。
故事的结尾,复仇成功的格拉斯却在臆想中看着妻子的身影渐渐远去,最后一个镜头定格于他的表情特写,不是释然,而是迷茫。
复仇的一时之快,无法挽回逝去的亲人,更无法逆转格拉斯孤独的命运。这就如同在文明的炮火中失去家园土地的印第安人,用再多的复仇与杀戮也无法挽回他们骄傲的野蛮。悲剧不只是属于一个格拉斯,更是属于一个民族,一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