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们那里还差着千倍万倍啊!”
博尔术没说话只是躺在毡塌上闭了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木仁还在那小声的叨叨:“竟没看出合安答是如此心狠的女人,那别克帖却是心眼极小又爱计较的男人,没想到会让合安答杀死了。”木仁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大人你说会不会是别克帖起了色心,想要侮辱长嫂,合安答一怒杀了他?若是这样合安答也不该受罚了,铁木真不鞭别克帖的尸体就算仁义了,怎么能让合安答跪着呢,真想知道她为何杀了别克帖,明天等碰到别勒古台问问,不知道能不能问出来些什么?”
博尔术闭着眼声音却是清晰,“你再说话我便把你也缚于马桩一夜,好好的冻上一宿,最好是跪在合安答旁边,你便可以问个仔细了。”
木仁撇了嘴翻了身,也许是奔波了一天太累了,很快他就睡熟了。
凌兰闭着眼睛,觉得头越来越沉,她想自己睡着了吧,可是回想白天的事情却总是能清晰的想起。凌兰觉的自己从饿到不饿到又饿,来来回回的已经觉的有些麻木了,她现在都说不出己饿不饿,她只是觉得冷,从里往外的冷,她连眼皮都抬不起来,想了想如果能结霜的话,没准晚上会降到零度以下。没吃东西不知道要怎么保持住体温,太阳快点升起来就好了,那就证明她已经熬过了一天。她希望自己能睡着,真正的睡着,忽然又担心睡着了会不会就再也睁不开眼了,她想大概是自己没真的受过什么苦,竟不知道饿上几天也是这般难挨。
凌兰觉得她的身上暖和了些,似乎有人给她披了件衣服,忽然有人伸手掐了她的面颊,她的嘴被迫张开有人在给她嘴里到酥油茶,酥油茶不算热只剩一点点温度,但是似乎也比她五脏六腑热上许多,最关键的这是食物,凌兰一下来了精神,咕咚咕咚的大口喝着。嘴里倒满了咽下去,她似乎终于有能量能把眼皮抬起来了,博尔术盘腿坐在她面前没什么表情,手拿着一块大的酥油糌粑掰下来一点塞在凌兰嘴里。
凌兰就跟遇到了救星似的开始大口吃起来,吃的太快还差点噎到,博尔术又拿了酥油茶灌她。凌兰吃了几口像是反应过来些什么:“现在是何时?夫人说若有族人诱我吃食便要多罚一日。”
“深夜,能睡的都睡了。我也不是乞颜部族人,她说什么与我无关。”
凌兰想了一下觉得博尔术说的有理,忽然又张嘴嘀咕着:“我要那糌粑。”
博尔术微扬了嘴角,带了点不屑的表情,又掰了一块塞在凌兰的嘴里:“月伦夫人说,你诚心替乞颜部族人祈福,甘愿挨饿五日忏悔,你这么一口不慢的吃就不怕神明怒。”
凌兰听出了他话里讥讽的意思,她装作没听见一样,反正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吃饱,她刚把糌粑咽下去就看着博尔术说:“再给我来点酥油茶。”
博尔术现他这种讥讽的语气和表情,这女人根本无感,他拿起茶壶又往凌兰嘴里倒着酥油茶:“我当初要带你走,你不跟我有没有想过有一天铁木真会如此待你?如今你这罚领的是又舒服又痛快吧?”
凌兰继续吃她的东西,眼神就在博尔术手里的糌粑和地上的酥油茶壶间转动,博尔术一下来了气,突然掐了凌兰的面颊抬起来看着自己:“我有点后悔当初为了安达的情意,没执意跟夫人要求把你带走,我心敬铁木真,想办法在他弟弟面前替他维护住了兄长和族长的颜面,你有没有想过若有一天这事被传了出去,我与安达争女人,或是有一天我和铁木真为这事翻了脸,我就是被别人抢了女人的男人,我还有何颜面在草原上过活?”
凌兰缓了口气看着博尔术:“传不出去了,别克帖死了,合撒儿和别勒古台都是心阔粗糙之人,你管好木仁的嘴没人能传出去。”
博尔术的脸上又挂了不屑的笑,他松开了凌兰的面颊:“你倒是会说,看来是饿的不紧。只是我此时对铁木真的敬意全无,自己杀了人却叫自己的女人来担,我怎会和他结为安达?”
凌兰要不是因为手绑着没准一巴掌就呼过去了,可惜她哪都够不着博尔术,凌兰一着急朝他呸了一口,她觉得自己没吐出什么去,博尔术却伸手擦了他自己脸,一脸的怒意举起手来像是想要扇凌兰,巴掌抡起来没碰到凌兰的脸博尔术突然改了心意,“我不打你,打一个被绑在马桩上的女人,让别人知道了我颜面无光。”
“博尔术你休在这胡言乱语,别克帖是我射杀的,罚令自然是我来担,你休要用你那狭隘之心去想铁木真所为!”
博尔术半眯着眼睛看着凌兰,嘴角勾了个微笑的弧度,他在凌兰面前斜躺下去,一只手肘着自己的身侧,看起来像个悠闲的侧卧佛,他开始很仔细的把手里的糌粑掰开,自己慢悠悠的吃着,一口糌粑还配一口酥油茶,“我数月前离开之时,你连把像样的弓都拉不开,只几个月的时间,你便有了能将一个壮实男人前胸射穿之力了,你倒是成长的很快啊。乞颜部族人里敢向别克帖开弓射箭的,除了铁木真就是月伦夫人,又敢开弓又能将箭贯穿别克帖前胸而过的我看也就铁木真一人了。乞颜部族人不知道合安答究竟有多大能耐,我还不知吗?”博尔术说完自己嘿嘿的笑了两声,把手里的东西全给吃完了。
他坐直了身体在凌兰面前拍了拍手:“没了,我饱了,晚上本就吃的多,又加了顿夜食困意都来了。”博尔术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把他刚刚披在凌兰身上的袍子又摘了下去:“回毡房睡觉去了,明日是别克帖入土下葬的日子,刚好可与族人对此事探讨一二,不知他们会是作何感想?”
博尔术站起来把袍子披在自己身上慢悠悠的往自己毡帐里走,凌兰在身后喊他,喊了他好几声博尔术又懒洋洋的转过身来看她:“何事?”
“有一件藏于心中许久的事情想与你讲。”
“你讲便是了。”
凌兰四下看了看像是怕人听见,帐房四处都是黑的,连星光都不明亮,凌兰微低了头眼里渐渐泛起了泪光:“只是刚刚脑中想起了我们初相见之时,我不过是泰赤部的一个奴人,你是英伟非凡的大人,那一日你赢了塔儿忽台最得意的随伴,塔儿忽台的脸都被你气红了。我那时候就想世间怎会有如此不凡的男子?那次你要用十匹骏马换我离开,你可知道那一日是我此生最快乐的日子,可惜我们就那么错过了!”凌兰脸上是笑,眼泪却划过了面颊,她抬着头有些崇敬的看着博尔术。
博尔术表情平静,原本略带戏谑的神情渐渐收了起来,他盯着凌兰看了好一会轻声问到:“又再使何把戏?”</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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