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不知的旧事,无非就是想问你,你到底要做赤烈都还是要做阿爸也该那样的男人?”
铁木真低垂了眼睑,过了一会轻声道:“谁都不想作,只想作铁木真!”
“那就要做个莫叫你女人对你失了心意的铁木真。”
诃额伦觉得自己这是良苦用心,自从经历族变之后,那段困苦的日子她常怕铁木真就此意志消沉,铁木真娶了合安答她到也觉得这是好事,只是她又现铁木真过于沉醉在一般牧民的小日子里快乐的不能自拔。诃额伦变着法的想让他知道他还是位族长大人。如今她觉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铁木真还是一副自有想法的意思,她想再说多了怕是铁木真要从心里厌烦她了,想了想也没再说别的。
铁木真这几日担心凌兰都没怎么睡,只是实在困乏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睡上一会。
凌兰这几日真体会到了度日如年是什么感觉,博尔术入夜都会给她送些吃食,走的时候给他插个火把,她也不端什么一身傲骨的高姿态,给什么吃什么,两个人都不说话,博尔术不说,她更是懒得说。
月伦夫人入夜在窗口看了博尔术两日,她本就是耐心少的人,第三日她都懒得再看了,铁木真装傻只当不知道这事,自己多嘴断了合安答的吃喝,那自己真成了与儿子做对诚心刁难了。
第五日的入夜,天是黑压压的一片,博尔术给凌兰送了吃喝回了帐中,铁木真心里的石头算落了地,他想凌兰再挨得半日,这罚就算是领完了,他可能也是太过疲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铁木真被窗卷吹进的带着湿气的风冻醒,一睁眼侧头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铁木真一下从毡塌上坐起来,他披了外袍出了毡房之外,谁知道十月底的时间竟然下雪了,白天太阳看似还好好,他冲到栓马桩旁,看着凌兰头上身上盖的都是雪,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铁木真是真没想到十月底会下雪,雪一来还是如此的急,他一边给凌兰松绑,一边喊她的名字,凌兰也不应。他抱了凌兰回到了帐子里,命哲勒篾把炉子烧旺,他让哲勒篾退出了帐中。
凌兰被绑的地方都是绳子捆过的瘀血,她四肢冰凉,口唇泛白,身体都僵了,博尔术插了火把她便睡着了,雪急急的下来没多久火把就歪倒在一旁被雪盖熄了,凌兰也不知道还在睡,一下睡死了过去。
铁木真把凌兰冻透的衣服全都除去,一直在搓她的身体,这是阿爸告诉他的冻僵的人要想保命也只能如此了,他实在懊恼自己怎么就一下睡过去了,估计已经睡了不短的时间,雪都下了厚厚的一层了。许久凌兰鼻息里的气息渐渐有了点温度,铁木真稍稍松了一口气,铁木真将凌兰抱在怀里,盖了厚厚的毡被,用身体给她取暖,铁木真心里难受之极,其实那日他很想跟额吉说,他若是护不得这女人他绝不会撒谎骗她说会来救她之言,若是她跟着我只会受苦,我倒希望她能找到可以依托的男人,而绝不会跟她说我会是草原霸主,铁木真只想许给他挂心的女人他能给的幸福,就像他以前着急了表达心意却只会说:我会对你好,我会像阿爸对额吉那样,我会比阿爸还好。只是他要说出这话来,额吉没准又会暴怒,说许许多多他心无大志之言想了想,想了想他把这话忍了。
博尔术本想过了这五日,就告辞回返的,早上起来现下雪了,看着马桩上凌兰已经不见了,他想大概是被铁木真接回去了,早上起来未见铁木真,铁木真帐中的窗卷已经放下来了。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没错。
“大人,下了大雪,我们今日还要回返阿尔刺吗?”
博尔术看着那空荡荡的马桩,想了想轻嗯了一声:“天亮些,去与安达辞行,若无他事,我们今日就回去。”
木仁看着这样的大雪其实不太想走,他怕雪越下越大,回阿儿刺至少也得走十几天,万一碰不对住的那几处,没准就会一不留神被冻死。不过他家大人要是拿定主意,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博尔术穿好了衣服,出了帐子,心里想着如果告别要说些什么,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见了,他只是隐隐觉得要是能再见合安答一面就好了,因为后几天他们俩人都像是暗自较劲,谁都没跟谁说一句话,他想要是以后再不相见了,至少要说声珍重吧。
铁木真抱着凌兰的身子,现她的身体越来越热,全热过来之后竟然开始有些烫,凌兰的脸红红的,半睁着眼看着铁木真:“我是不是死了?”
铁木真笑着摇头:“你躺在我怀里好好的。”
凌兰挤出个笑来:“我就说我身体壮撑个五日不算什么。”
铁木真看凌兰的笑容更是难受:“下雪了,你差点被冻僵,如今是浑身又热又烫。”
凌兰也觉得自己是在烧,她想大概真是给冻到了,嗓子干的要死:“铁木真,我想喝水。”
“嗯,我去给你倒。”
炉子上煮了茶水,没加酥油,铁木真给凌兰倒了一碗,扶着凌兰坐起来喝茶,凌兰真是渴了,大口的喝着,觉得一股热气顺着嘴喉咙流进了肚子里,过了一会她觉得肚子有点疼,越来越疼,她伸手很大力的揉了下肚子,觉得一股热流顺着下面流了出去,她伸手进毡被里一抹,拿出手来满手的鲜血,凌兰看着自己满手的血一下愣住了,肚子的疼痛一点没有减轻,铁木真一把抓了她的手腕:“你这是怎么了?”铁木真一下被吓慌了神,他掀开看见毡塌上浸了一摊的鲜血,凌兰的腿上还挂着两条血印。
凌兰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了,铁木真披了袍子冲出了帐子。博尔术本已经走到了他的帐门口,没来得及叫他,便看到铁木真冲到了诃额伦的毡房去了。过了一会铁木真和诃额伦又急匆匆的走了出来,铁木真和诃额伦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走到帐门口博尔术上前搭话:“安达。”
“合安答被雪冻僵了身体染了重疾。”
“啊?”博尔术没想到本来告别听到的却是这个消息,他要跟着月伦夫人一起进帐看望,月伦夫人突然转身看他又看了看铁木真:“你二人在此等候莫要进来。”
铁木真让哲勒篾去临近的部族去请个巫神来驱邪。哲勒篾应了声牵了马出去了。
博尔术想了想,转头看着木仁:“你回阿儿刺,把戚先生请来吧。”
木仁有点犯愣的看着博尔术:“只我一人?”
“一人行走便捷,你去回。”
木仁犯傻的表情更重,他半张嘴来来回回想他家大人说的话,大雪天让他一个人往回跑还活不活了?
“如何去回?只回返单程快也要十天,如今是下雪。”木仁说完这句话突然看见他家大人凛冽的目光,半眯着眼睛满脸的怒意,木仁大概知道他又说错话了。
“戚先生?”铁木真在一旁插了话。
“阿爸的伴当,是个汉人,懂草药医理,常为族人治病。”
“好,快些请来。”铁木真转头看着木仁。
木仁心想这令是怎么都得接了,他觉的他家大人实在莫名其妙,想帮人也没这种帮法,来来回回没准得一个月出去了,这还救的了人吗?
他很踌躇的在挪着脚步,博尔术突然转身喊他:“牵了赤云去,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十日可回。”
木仁转身看他,支支吾吾的说到:“这种跑法,回的来,赤云也活不了吧?”
“你……”
博尔术正要怒,月伦夫人突然掀了帘子走了出来:“不必了。”她站在帐外叹了口气:“倒不是多重的病,只是小儿神收了恩赐。”说完又重重的叹了口气。</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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