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隐说道:“从小到大,你从我这拿走的东西还少?”
宫远身体微微后倾,瞥向厨房门口正和小林说话的齐骁年,笑道:“你就是不贿赂我,这事搁他这,也是肯定得破的。”
罗隐也看向正朝他们走来的齐骁年,忽然笑了,“我就是见不得他嚣张得意。”
宫远失笑,他轻轻碰了一下罗隐伸出来的拳头,笑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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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死在自己卧室的床上,胸口中了三刀,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早已染红一片床单。
宫远沿着房间四面墙壁仔细走了一圈,间或贴着墙壁仔细查看,过了一会儿又推开卧室里唯一一扇窗户,朝下张望。
小雪的房间在二楼,窗户底下就是布满防盗铁栏的院墙,这边的环境确实安静,大中午的,外头的马路上都瞧不见几个路人。
小林见宫远难得对案子上了心,兴致勃勃地跟在他身后,小声唤道:“你看出什么了?”
罗隐也看向宫远。
宫远没有回答,他只是转头看向刘副队,问道:“他们夫妻俩的卧室在哪?”
刘副队带他过去了。
麦初初对此似乎也心存疑问,正打算要跟过去,手机却响了,她一看是杨沁的电话,立即一路走出房子,站在人少的院子里和她交谈。
麦初初一脸严肃地听完杨沁的调查报告,刚刚挂断电话,身后一堵厚实的胸墙就压了过来,不用回头她都知道是谁,“老道这次真是倒大霉了。”
罗隐问道:“怎么了?”
麦初初瞥了大门一眼,说道:“我们沿着这条路走去公交车站,算算来回时间。”
罗隐知道她这是有话要说,回身和一名警察交代了,便拉着麦初初往外走。
等走到没人的地方,麦初初气道:“我让杨沁查方国重,她这边有消息了,方国重这几年的生活根本不像表面上过得这么风光,从前年开始他的公司就一直在走下滑路,他孤注一掷和朋友在外省投资新工厂,但是经营失败,那工厂内部资金已经断了,方国重现在是负债累累,估计不用多久就会正式宣布破产。”
罗隐点头问道:“他有别的情史吗?”
“他和程萤相亲结婚,此前没有谈过对象,婚后也没有婚外情的迹象。”麦初初说道:“程萤刚生下女儿不久后,他就给女儿买了一份巨额保险,还把他们的老房子直接改在了女儿名下,而程萤什么也没有,她的名下没有任何资产。”
罗隐听麦初初的口气有些愤恨,疑惑道:“然后呢?”
麦初初冷笑了一声,问罗隐道:“罗隐,你手上有的是钱,你结婚了,你的妻子给你生下一个女儿,既然你能想到给自己和女儿买巨额保险,把房子改给女儿,却什么也不给妻子置办吗?”
罗隐否认道:“我会优先给你办保险,房子也会登记在你名下,女儿还小,不仅需要父亲也需要母亲,我不会让你和女儿在意外失去我后一无所有。”
麦初初顿了一下,说道:“没错,真正爱护妻子的丈夫会为妻子考虑,可是方国重根本没有这样做,我和老道聊了很久,老道说程萤从来不谈她丈夫,被老道提了几次,也是不冷不热的,只说他对女儿很好。”
罗隐听她义愤填膺的说完后,问道:“你怎么想?”
麦初初咬牙切齿道:“老道绝对不可能是凶手,当时出现在房子里的人只剩下方国重,他怎么会那么巧赶回来抓住了老道?老道被打晕之前还在和我通电话,可是后来他的过刘副队自己的手机去哪了,可是刘副队根本没给他辩解的机会,上来就是严刑逼供。罗隐,我觉得方国重才是凶手,他有作案动机,而且他故意栽赃给老道,他现在急需一笔钱,她女儿巨额保险金的受益人可是他自己啊。”
相比麦初初的咬牙切齿,罗隐更显稳重,他问道:“杀妻害女,就为了钱?”
麦初初摇头道:“这世上的衣冠禽兽比比皆是,老道之所以对程萤母女念念不忘,是因为再没有什么比生命的消亡和诞生更能触一个人对生活的留恋与热爱,九年前的老道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他是第一位记录在案的穿越者,在他之前我们没有任何案例可以参考,他不仅是我的第一个学生,也是整个安全局分娩出来的第一个新生儿,我一直试图给他寻找扎根于此的感情寄托,没想到后来被他自己找到了。”
罗隐叹道:“小雪……”
麦初初感慨道:“他对小雪的感情,既不是父亲,也不是母亲,更不是普通的爱和执着,九年前在产科病房里,他是把小雪当成了自己,他们俩,是一起出生在这个世界的新生儿,他每年都要去看她,她过得好,他便觉得自己也很好……我太失职了,我居然直到现在才现。”
罗隐搂住麦初初,不轻不重地抱了她一下,“我们不能保护小雪,但是我们一定能保护老道,有齐骁年和宫远在,不管谁是凶手,他都不会得意太久的。”</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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