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佯作去看窗外的风景。
她听见自衡问成贤:“不知两位妹妹芳龄?”
成贤道:“我六妹妹十七岁,三表妹今年十六。”
自衡俏皮地说:“噢,那么我就不得不枉称一声兄长了。”
成贤也笑,论序齿他已经跟自衡称兄道弟。
她偏着头注视窗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她左边的晓茵眯起了那双讨喜的月牙眼。
爱真便将眼睛又往自衡脸上移,微扬起下巴,漫不经心问道:“不知道叶先生多大年纪?”
自衡笑道:“虚岁二十,已经是及冠之年了。”
成贤口中的妹妹们的年龄都是实岁,偏他非要说虚岁,这样的半大少年好像总认为这样能显得更成熟似的。
她抿了抿嘴角,故意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招手示意听差过来添咖啡。
晓茵向自衡问道:“叶先生如今尚在念书吗,还是已经开始做了营生。”
自衡道:“说起来惭愧。敝人不才,已经在大学里念了一年书,但没怎么用心,因此成绩不大好看。如今也不很往学校里去,与朋友合办了一个小外贸公司,名片上倒有一个经理的虚衔。”
爱真笑着说:“叶先生果真是青年才俊。”
这时听差提着一把咖啡壶过来,弯腰给座位靠窗的晓茵添咖啡时,却不慎倒得过满,咖啡溢到桌面上,往下滴滴答答弄脏了晓茵的衣裳。
晓茵低呼起来,连忙站起身想找手帕擦拭,手忙脚乱间竟将那杯满溢的咖啡推翻了,倒向她对面的成贤,于是成贤的衣服也遭了殃。
那听差不住赔罪,连店里的经理也闻风赶来道歉,晓茵皱眉瞪了听差几眼,她与成贤倒也无心追究,只是赶忙到盥洗室去清理污渍。
原先的桌子自然无法待了,经理请爱真与自衡到另一张干净桌子坐下,又说要免费给他们上茶点。
此刻只剩他们两人,自衡突然问:“哎,你方才那句话是夸我还是损我。”
爱真似笑非笑:“你指的是哪句?我忘记了。”
自衡笑道:“明知故问。”说着从烟盒里掏出一支香烟衔在嘴里,拿打火机咔嚓点着了,他深深吸了一口,这才把烟捏在手中。
她看他的姿势这样熟稔,仿佛已经有了不小的烟瘾。心底虽没有非常惊奇,但不知为何还是有点讶异,心想,他才比她年长几岁呢。
她盯着自己腕表上那根纤弱的一抖一抖的秒针,一边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抽烟的?”
他想了想,回答说:“十三岁那年罢。我从小就上的是教会学校——我妈信基督,不过你知道,总会有些不良学生偷着干坏事。”
爱真笑道:“你大概一直都是不良学生。”
自衡夸张了语气,像滑稽电影里的人物:“Bingo!”又自问自答道:“那你呢?哈,不必问,也知道你定然是个淑女。”
爱真话中带了嘲意:“‘淑女’大多数时候都不个是褒义词……”她想继续说什么,不知怎么顿住了,不曾把整句话说完。
他关注起了她左腕上的手表,很认真地说:“金色没有银色衬你。”
听了这话,她下意识地想把手一缩,却终究没有进行这个动作,而是更坦然地将手伸到他面前,说:“这是一块旧表,先母留给我的。”
自衡忽然握起她伸出去的手,嘴唇在她指节上轻轻印了一下,然后慢慢松了手。
她淡然地将手收回去,而桌子下面,她的两只手在膝盖上紧紧交握着。爱真轻轻笑道:“叶自衡,你可真够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