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整个妖精界都知道公主殿下被训乖顺了,她不再伙同妖臣家的小公子们去爬树捣蛋,也不再找一帮狐朋狗友。睍莼璩伤
每一日退朝后,路过她寝殿时——
妖臣们都能透过窗子看到案几里端坐着个小女孩在念书,这让素日里对她恨铁不成钢的一帮老骨头很是欣慰。
后来甚至她的前任教书先生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文章,净是赞美他们的首席妖臣——冦沙,连带着夸了他的妻子爱锦有礼节等云云。
这篇文章曾一度在妖精界里窜红了起来栎。
那时,花萝歌也混在妖城里,泪眼汪汪地吃着手里的冰糖葫芦,时不时发出一声哽咽:“冦沙,你不能这样待我。”
前方的身影顿住。
男子回头,一双妖媚的黑眸里微微眯起袱。
他轻笑了一声:“你皇爹对我有恩,我自然要让他少操心点。”
花萝歌怒了,狠狠咬了一颗冰糖葫芦,鼓起腮帮子道:“以后你孙子是不会喜欢你这种爷爷的!”
他笑了。
身后妖美的彩霞落在他身上,染上莫名的凉薄,他在她面前蹲下身,修长的手擦着她吃完冰糖葫芦的小手。
那一瞬。
花萝歌看到,他殷红的唇角扬起一抹清浅,声音不轻不重:“我这种罪人,就从未想过留下后代,何来的孙子。”
她一愣,嘴里咬着的冰糖葫芦掉在了地上,沾染上灰尘。
“难道你家里的娇妻肯吗?”
花萝歌歪头想了想。
第一个想法定然是不可能的,每个女子都想要当阿娘罢。
虽然她暂时不想。
奶声奶气的声音带了丝严肃,莫名地逗人发笑。
冦沙专注地把她的手擦干净,才牵起她的手回去,声音温和:“我很讨厌孩子的,尤其是像你这般被人宠坏的孩子。”
花萝歌摇头晃脑地小跑在前天,一双漂亮的圆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会,瘪着嘴道:“所以你总是在教书的时候公私不分,打我手掌吗?”
“不是的,你挨打是因为你太笨了。”
“……冦沙,以后你孙子不会爱你这个爷爷的。”
此时已是黄昏。
妖美的万道彩霞落下,倒影出前方叠合在一起的两道身影,一大一小,透出若有若无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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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疑,冦沙对于拿捏人心此道格外精通。
花萝歌在他的教书下虽没少挨揍,但是他却也没少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尝的甜头多了,花萝歌被打完后也会抽抽噎噎地主动讨要补偿。
妖皇花丞对他的教育之道很是唏嘘,某日在一干妖臣面前直夸——
也就只有他才能镇得住花萝歌的脾气,且是该疼爱的时候就万般温和,该揍的时候也是半点不留情。
温水煮青蛙。
花萝歌就是这样对他又爱有惧的。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这日。
妖精界一处寝殿里传出奶声奶气的背诵声。
窗外柔美的阳光洒落进来,一只软软的小手捧着本诗经,坐在案几前的小女孩却惫惰尽显。
冦沙刚拿着一叠代看奏折走进来时,就看到案几前的花萝歌一边摇头晃脑,一边用没捧诗经的手拿东西吃,嘴里的诗句越念越不顺溜了。
他微微抬起妖媚的黑眸,脸色不变地拿起一旁的竹条抽到她手背上。
不算轻也不算重的力道,却也让花萝歌惊叫了一声。
“你是在应景么?”
冦沙冷冷看了眼案几上的木瓜。
瘪了瘪嘴,花萝歌很是无奈地摊手道:“冦沙你不要这么死板嘛,其实我是在很认真地体会这首诗的意境……”
虽然她是吃了木瓜没有错,也没有拿玉佩回报给送木瓜进来的小妖。
冷笑了声。
他收回竹条,放下一堆奏折,端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开始翻阅起来。
察觉到花萝歌一只手不安分地又要去拿案几上的木瓜时,他才转了转手里的毛笔,淡淡看了她一眼:“背诵。”
“不是你以为的我馋嘴,其实冦沙我有些饿……”
“抄五十遍,过几天我会去私塾里拿考试的卷子给你。”
“……你真的不能这样对我。”
修长的手指微动,在奏折下写下准字后,冦沙才抬起眼,殷红的唇角微抿。
“我不打算纵容你……”
他推开桌上成堆的奏折,坐直了身体,双手交叠起来,淡淡道,“你对我教书是不是有不满?”
花萝歌不舍地摸了摸案几上的木瓜,直到一道冷凝的视线扫向她。
她咬了咬牙,默默收回了手,叹气道:“其实是有一丢丢啦。”
“公主殿下。”
他眯了眯眼,倾身敲了敲她面前的案几,脸色辨不出喜怒,“过来,我们谈谈。”
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袭来。
嘴张了张,花萝歌满口的愤怒愣是给憋了回去。
她看了看他冷然的俊颜,轻轻摇了摇头:“不了,其实我很满意你,真的,这辈子再没有人比你更适合给我教书了。”
“那么,公主殿下,请你为属下的苦心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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