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子只会觉得大抵这女子真是不在意。
现如今,她却是不觉得这人是真心不在意。
令狐涛给她舀了一勺莲子汤,声音淡淡:“有些人,总是希望别人看到她的快活,而不是给人当笑话。”
花萝歌吃了几颗莲子,美眸微垂,随口道。
“凰司音委实不是深明大义的人,抛妻夺子这种事太损阴德了。”
她嘴里的凰司音就是那位男神尊,说起来,还是个以往的故人。
令狐涛只是看着她,似笑非笑:“有的时候,也不尽然就没有感情,我倒是记得,那人当年连喝醉了嘴里都是叫的这位女尊上名讳。”
察觉到她微讶的眼神。
他轻笑了一声,摸摸她的脑袋道:“旁观者总是不了解内情,那也都是他们的事罢了。”
点了点头,花萝歌埋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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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快睡觉前,令狐涛过来了一趟。
花萝歌那会正拿了本仙草药的书籍躺在美人榻上翻阅,寝殿里都是翻书页的细微声响,女子神态专注,一头乌黑长发散落在榻上。
她并没有发觉有人进来,只是伸手去拿一旁案几上的热茶,喝完之后微微皱着眉。
她低喃了一声:“真难喝……”
殿里传来一声轻笑,花萝歌抬起头,就看到令狐涛站在殿外,手扶着门框,另一手上端着一小壶散发着香气的补汤药。
她立刻没了心思翻看手里的书。
令狐涛倒是见怪不怪。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后,就把补汤药倒在一个碗里,在他舀了一勺苦涩的补汤药递到她唇边时,花萝歌忍不住蹙了眉,道。
“不如我们打个商量,我每日勤点修仙,你不要再让我喝这些东西了。”
看到她满脸的嫌弃,令狐涛看了她一会,轻笑道:“良药苦口。”“那也不能五十万年了还喝这么苦的……”
她的话突然止住了,因为令狐涛已经喝下了那汤药,倾身用唇渡给了她,花萝歌被呛了一会,哼哼唧唧了一会倒也没有拒绝。
直到药被灌下后,令狐涛手快地拿了一块甜蜜饯塞进她嘴里。
她吞咽下去。
令狐涛又喂了她一块,花萝歌嘴里的苦味很快就被冲淡了。
她支吾了一声,美眸里还是掠过纠结:“不,我觉得我们应该再好好谈谈,美男师父你不要每次都牺牲自己,让我占便宜。”
令狐涛看到她苦着脸的模样,轻笑了一声。
“这药喝了可以治你的病,对你没有坏处。”
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花萝歌自己拿起一块蜜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拉过他的衣襟,不解道:“美男师父,你莫不是要成婚了罢?”
依照这样的阵势。
先是谈了一整日的婚事,再就是那位女尊上未婚妻和如夙在这里小住,应当是有可能的。
听到她的话,令狐涛把手里的碗放在案几上,转头看向她时微微倾身,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脸颊上,他清清淡淡道。
“那你希不希望我与她成婚?”
花萝歌一愣,脑袋被绕了一会,嘴里咬了几下蜜饯,才老实道:“我不知道。”
他看了她一眼,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腰,弧度优美的下颔抵在她的脑袋上,轻轻道。
“等你过阵子历劫回来,若是你愿意,到那时候我们成婚罢,我思想,我的仙妻自是不愿是其他人……”
花萝歌歪头想了想,倒也没异议。
她趴在他肩上蹭了蹭脑袋,满是依赖气性,嘟嚷了声:“你就不怕我到时候跟人跑了吗?”
他抱着她的手一僵,似乎轻叹了一声。
“那我就一个人呆在这蓬莱殿度日,你若想走,便随你罢。”
见他这么认真,花萝歌一愣,瞅了那张美貌的侧脸好一会,她挥手不高兴地拍了下他的手臂:“不对,再重来一遍。”
他静了下,一双清冷的眸子里萦绕上淡淡的迷离,沉吟道:“……那我就去找回你。”
花萝歌这才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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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涛去女尊上未婚妻谈事的时候,寝殿里就只剩下花萝歌一个人。
她望着膝上的仙草药书籍,突然一个字都看不下去,索性把书拨到一旁,躺在美人榻上思考起问题。
她想了很久,才想起到底是什么时候和令狐涛不一样了的。
似乎是从五十万年前,一切就不一样了。
……
花萝歌刚来蓬莱殿的第一个两百年,精神总是不太好,却总是一遍遍地听着喵桃蒂在西极的事。
好比如。
天界大公主在西极呆了几日,又好比如她和凰惹一起出席天宴,她在凰惹忙公务的时候在他身侧磨墨,或是是一些事上给他提意见……
一件件,她听侍女说了很多很多,每一日,都这样重复,偏执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