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白靴恰停在了她的面前,长歌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双似蒙了白霜的眼睛,面前的男子白衣胜雪,比竹吟还要沉静百倍,让长歌惊奇的是,这男子竟留着一头雪白的银发,发丝在他肩头柔顺地散着,如披了霜雪。在长歌心中,花绍算是美的了,可是花绍的美中带着一丝邪气,但这白发男子却有一种超脱出尘的美,在他的身上,长歌读到了云淡风轻。
白发男子站在长歌面前,盯着她额间的朱砂痣瞧了良久,长歌总觉得,这人认识她。
“雪楼!”打头的姑娘已走到了另一处楼梯口旁,回头呼唤着白发男子。
雪楼又看了一眼长歌,转身与那二人下了楼。
长歌却还站在原地望着他如雪的白发静静出神。
“长歌,可以进去了。”
秦牧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长歌这才注意到,小厮已为他们打开了门,门口立着一张屏风,隐约映出一个影子,此刻正向门口看来。
直到门被关上,那人才站起了身,虽是个男子,个头还不及长歌高,一双眼睛贼亮,向秦牧眠拱手施礼,眼睛却是盯着长歌:“秦公子,别来无恙啊!”
秦牧眠略一颔首:“重云先生,牧眠又来叨扰了。”
重云大手一挥:“秦公子是我天机阁的老主顾了,朋友之间,何来叨扰一说?”
他二人相视一笑,却是各怀心思,长歌随他二人坐定,重云仍是时不时地瞟她两眼,看得她心中忐忑。
重云为他们斟了茶,开门见山地道:“秦公子无事不登三宝殿,相信也不单单是来找重云喝茶的吧?”
秦牧眠姿态优雅地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道:“这是先皇最爱的太平猴魁。”
重云眼神一紧:“重云一直认为锦灰山庄对朝堂争斗是不感兴趣的。”
秦牧眠放下了茶杯,笑道:“确是不感兴趣,可锦灰山庄在大瀛的江山里能立足到今天,全靠皇上给面子,朝堂变化,风起云涌,江山今日是君家的,明日便姓了夏侯,世事难料,锦灰山庄不为别的,只求自保,大树底下好乘凉,天机阁不也是这样做的么?”
重云看着他,忽然笑了:“这么说,秦公子已从天下局势中看出了些端倪?”
秦牧眠把玩着手中折扇,漫不经心地道:“天机阁心中已有较量的事情,何必再问秦某。”
重云直截了当地问:“那锦灰山庄是何态度?”
秦牧眠笑道:“与你天机阁一样,坐山观虎斗。”
重云道:“既然如此,秦公子今日何必再来找天机阁?”
秦牧眠的表情严肃了起来:“锦灰山庄想托天机阁办一件事情。”
重云做了个“请”的姿势:“洗耳恭听。”
秦牧眠道:“锦灰山庄想送一名女子进宫。”
重云看了一眼长歌,眸里溢出笑意:“是这位姑娘?姿色倒是不错……”
秦牧眠打断了他的话:“另有其人。”
重云收回了目光,有些为难:“进宫一事非同小可,但凡新进宫女太监,都由魏公公亲自把关,他是个老狐狸,不好对付啊。”
秦牧眠笑道:“可是天机阁总会有办法的,不是么?”
重云眸间精光闪过:“秦公子应该知道天机阁的规矩,代价呢?”
秦牧眠笑看着长歌:“我不是已经带来了。”
长歌惊讶地看着他:“阿眠,你……”
话未说完,秦牧眠在桌下握了握长歌的手,长歌心中也想知道秦牧眠究竟打得什么主意,便默不作声了。
重云不解,开玩笑道:“秦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天机阁可从来不缺姑娘。”
“她是百里长歌,”秦牧眠道:“十年前惨遭灭门的相国府千金百里长歌,她仍活着的消息作为报酬应该绰绰有余吧?”
长歌的手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了起来,秦牧眠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将长歌的手紧紧地攥在自己手中,试图安抚她惊慌失措的情绪。
重云狡猾地笑了:“倒是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此消息一出,多少人又该不安分了。重云看百里姑娘在秦公子心中地位不低,怎地这会儿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秦牧眠深情地看了长歌一眼:“她在我身边,我定会护她周全,可是有个人我也定要帮她找出来。”
重云疑问:“哦?是什么人?”
秦牧眠缓缓道:“十年前将相国府灭门的人,不过,这就不劳天机阁费力了。”
重云笑道:“既是如此,这笔买卖天机阁接了,三日后,自会有人与公子接应,公子只管让那女子准备好便是。”
秦牧眠摇开折扇,淡淡道:“多谢。”
长歌的手终于停止了颤抖,秦牧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地道:“长歌,去门外等我一下,我有句话要单独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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