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更急了:“你这人好有意思,先前还说怕我糟蹋了你的花灯,现在我将这些花灯全买了,你竟不愿意,真搞不懂你究竟是不是在做买卖。”
货郎将仅剩的一盏十二花神走马灯拿下来,道:“先前我已说过了,这些花灯是我的心血,可能于姑娘而言,它们不值一文,可是于我而言,却是千金难换。何况,做买卖亦是讲究缘分,若有缘,分文不取,若无缘,千金不卖。这些花灯想来与姑娘无缘,所以,我不卖了。”
这人简直有病。
长歌白了他一眼,转身要走,货郎却将她唤住:“姑娘且留步。”
长歌没好气地道:“你都说了我与这些花灯无缘,为何还让我留步?”
货郎将手中的十二花神走马灯递给长歌,欠身笑道:“我见姑娘之前一直盯着这盏灯看,想来是很喜欢,不如就送给姑娘。”
长歌不想他态度转变如此之快,连连摆手:“这怎么行,我虽然很喜欢,可也不能白要,多少银子?我付给你。”
货郎将灯硬塞进她怀中:“我说了,若有缘,分文不取,姑娘是这盏灯的有缘人。”
长歌觉得好笑:“你刚才还说我与这些花灯无缘。”
货郎晃着脑袋,故作惊讶:“与众灯无缘,却独与此盏有缘,我说错了吗?”
长歌无奈地摇着头:“你还真是……”
“一番心意,姑娘就请收下。”
长歌看着怀中的走马灯,爹爹的面容又浮现在眼前,她不禁双眼湿润,如鲠在喉:“多谢,这盏灯对我来说……很重要。”
货郎了然:“姑娘是忆起了故人吧?”
长歌点头:“想起了爹爹。”
货郎绕过货摊,走至她身前,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柔声道:“令尊其实一直都在。”
长歌低头一笑,双颊微红:“谢谢你。”
货郎轻摇折扇,语声吟吟:“你今日已对我道了两次谢,一次是为我送的花灯,另一次是为什么?”
长歌看向他白皙的面庞,不知他准备说什么。
货郎向远处人群聚集处望了一眼,收起扇子,道:“道谢就免了,不如姑娘忙我一个忙,可好?”
长歌道:“你说吧,只要我能帮得上。”
“这事不难。”货郎淡淡一笑,俯身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实不相瞒,有人一直在跟踪我,姑娘可不可以帮我引开他?”
长歌答应:“你要我怎么做?”
“这个不难。”货郎牵起长歌的手:“你只需站在我身旁便好,这一街的花灯如此美丽,不赏可惜了。”
他牵着长歌沿长街而走,周围人群拥挤,他一把折扇在手中把玩着,来往于身边的人便被轻巧拨开,无一人得以靠近他们三步之内的距离。
长歌疑惑地看向他:“你真是个卖花灯的货郎?”
他神态自若:“怎么,不像?”
长歌白了他一眼:“货郎走南闯北,日晒雨淋,哪有你这样细皮嫩肉的货郎?”
他兀自低笑:“那你觉得我是做什么的?”
“定是哪家的富贵公子,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要来体验体验穷苦人的日子,所以扮作了卖花灯的货郎,不料却被府中下人发现,只好仓皇而逃,你说是吗?”长歌自编着故事,说得煞有介事。
他憋着笑:“是,姑娘真聪明。”
长歌扬了扬手中的走马灯:“不过,你的手艺真好。”
他瞥了一眼灯上的图案:“十二花神,姑娘中意的是哪一位?”
“自然是兰花。”长歌道。
他皱眉:“怎会是兰花?”
“兰花幽而有芳,是君子之花,不好么?”长歌想到了秦牧眠。
他摇头:“不如扶桑。”
“原来你喜欢那个戴面具的兰陵王。”
他看了一眼长歌脸上的面具:“所以我才说姑娘和这盏灯有缘。”
长歌这才想起,自己脸上的面具,是兰陵王征战沙场时最喜欢的那一面。
这个人,似乎并不简单。
“你是哪一家的公子?”长歌冷不丁问。
他歪着脑袋,避重就轻:“你可以叫我兰陵。”
“这是你的名字?”长歌显然不信。
“对。”
“我不信。”
兰陵笑了:“名字只是一个称谓,你我结缘于兰陵王,我叫兰陵,是纪念,有何不妥?”
“这……”长歌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什么不妥。
兰陵带她走到一处巷子口,停下了脚步:“你呢?叫什么?”
长歌模仿着他的语气:“你可以叫我白歌。”
“白歌?”兰陵回味着唇齿间的余音:“很适合你。”
长歌不好意思地胡乱看向四周,竟发现二人不知不觉间早已远离了人群,目前所在的位置,她也不知是哪里。
“跟踪你的人呢?这么僻静的地方,你不怕他们会追过来?”
“嘘!”兰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长歌拉进了巷子里,巷子很窄,他二人对面而立,距离很近,长歌可以感觉到兰陵的鼻息吹在自己的头顶,泛起一片水雾。
这样亲近的距离,让长歌很不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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