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挥手打断他的话:“我从一开始就注定是大瀛的牺牲品,这是我的命,我认了。更何况,我爱上了他。”
“你说什么?”阎天机错愕。
长歌从床上下来,凄婉一笑:“我爱上了阿眠,大瀛的王。”
“你说秦牧眠是……”
“他的真实身份是黎国世子南宫牧眠。”
“原来是他……”阎天机喃喃道:“原来他早已部署,神不知鬼不觉。”
“现在你已知道了,天机阁已找到了该辅佐的人,可以放了我了。”长歌说着,要出门去。
“等等。”阎天机拉住她:“长歌,你去哪里?”
长歌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我已是夏侯眉妩了,不是应该回宫么?你费尽心思为我找来这样好的身份,不利用岂不是可惜了?”
“长歌,我本意……”
长歌笑笑,跌跌撞撞,出了门去。
成为了夏侯眉妩的长歌,再不会武功。那一夜,是雪楼将长歌送回了宫中,在画眉宫孤寂的烛火下,雪楼一头银发如霜,他看着长歌静静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静静坐到床上,静静缩到角落里,太过寂静的宫中,长歌是一簇昙花,只清冷盛放一晚,无人知晓,无人问津。
雪楼看着她,心中有些酸涩,他日日于暗中观察她,每每总为她哀叹,明明与芷姻相同年纪,芷姻却能活得快活洒脱,而长歌却是被众人利用,连快乐都是假的。
雪楼在她床边坐下,轻轻地道:“玉玺藏在谁的身体里都可以,阁主之所以将你的魂魄引入夏侯眉妩的体内,是想救你,他想让你活着。”
长歌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你为何还在生气?”
雪楼朝长歌伸出了一只手,长歌想了想,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上,暖暖的体温自雪楼指尖传来,长歌冰冷的身体开始有了一些知觉。
“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悲哀,我一手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无力挽回。我连自己的杀父仇人都不能手刃,那还能做些什么?”
“杀父仇人?”雪楼疑惑:“是谁?”
“夏侯洵,阿眠当年找到了他的手下,说指使他的人是洵公子。还好,我现在是夏侯眉妩,可以正大光明留在宫中,将未尽的事情完成。”
雪楼握紧了她的手:“长歌,一面之辞,无凭无据,你也相信?你真觉得秦牧眠是爱你的?他不过把你当做了一枚棋子,需之则用,用之则弃,你难道还不明白?”
长歌静静将手抽了回来,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它告诉我,阿眠对我是真心。”
雪楼定定注视着她:“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那你告诉我,爱一个人会是怎样?”
雪楼想起白芷姻的脸,低头笑道:“爱一个人,是想拼尽全力让她快乐,是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危险排除在她之外,是好好活着让她安心。这些,秦牧眠做到了吗?”
长歌愣了愣,低下了头去:“他的爱,不一样。我们有各自的夙愿,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快乐和安心都无从谈起。”
雪楼无奈:“长歌,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长歌却不愿再听他的话,扯开锦被缩了进去,背对着他:“雪楼,我累了,你回去吧。”
雪楼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来:“等一切尘埃落定,我来接你出宫。”
他离开得很快,长歌缩在被窝里,却是抑制不住泪水的汹涌,无声地哭了起来。
夏侯眉妩缩在床上,不久便沉沉睡去,朦胧中有烛火摇晃,风吹起重重帷帐,让她觉得有些寒冷,她伸手去扯锦被,却有一双手比她更快,替她仔细掖好了被角,夏侯眉妩感觉到深沉的目光久久停在她的脸上,应是她熟悉的。
雪楼?夏侯眉妩觉得这时候能进入画眉宫的,只有神出鬼没的雪楼,可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雪楼的目光没有这么意味深长,眼前这人明显是要将她看穿,拥有这样犀利目光的,只有一人。
夏侯眉妩惊坐而起,重重帷帐前立着的那人忙扶住她:“怎么,做噩梦了?”
夏侯眉妩面容重又镇定,握住那人的手,表现乖巧:“哥哥,你怎么会来?”
夏侯洵靠床坐下,让她倚着自己的肩头:“我来看看你,你今日走后,我想了很久,你是对的,长歌已经死了,我在刺她那一剑的时候就该放手。其实,洞房花烛的那晚,烛火一熄灭我就知道她是要来杀我的,可我还是陪她演完了这出戏,我本以为她会躲过我的剑,可是她没有躲,她为了杀我,抱着必死的心来。你说,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抱着必死的心来杀我?”
说完,不等夏侯眉妩回答,他又自语道:“是啊,她认为是我害得相国府灭了门,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就连父皇亦是如此,他还没来得及考虑怎样处置相国,便有人替他灭了相国满门。”
感觉到夏侯眉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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