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富丽堂皇,可放眼望去,云烟袅袅,四处一片弄得化不去的云雾,让皇宫巍峨的殿宇染上一层仙气。不远处,日月星辰交相辉映,仿佛这世上再没了白天黑夜。星子繁复密布,却都是安安静静躺在一个巨大的空中棋盘上,格局变化多端,仿佛棋盘两端有两只无形的手,正在进行着一场博弈,谁胜谁负,实难计较。
魏忠讶异:“这是……”
“这是幻象,不过是运用了五行八卦之术,护国公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回头,赫连镜双手负在背后,慢悠悠的踱了过来。他仍是穿着一袭黑衣,在日月星辰的光辉下显得潇洒俊逸,仿若天上神明。
“这么说来,昨夜那一场梦境……”
赫连镜笑道:“确是我所为。”
魏忠先前的讶异如今已然敛去,平静地道:“难不成赫连公子所说的让魏某心服口服,只是这一场幻象么?”
赫连镜浅笑,默不作声,只微抬了抬手,一切琼楼玉宇尽数消失,星子铺陈的棋盘却仍在天尽头显现着,远处层峦叠嶂,是大瀛的大好河山。
赫连镜默念了几声咒,俄顷棋盘上的变化风起云涌,与此同时,天地间一片呼号之声,金戈铁马如黑云压城般席卷而来,如棋盘上的棋子,一方骑黑马,着黑色铠甲,另一方骑白马,着银色铠甲,两边对峙,气势汹汹。
赫连镜扬声,两方棋子便随着他的语声动了起来,局势变化,风起云涌,俨然是一场天下之争。
“这两方争霸,护国公想要哪一方赢呢?”
魏忠只静静地看着前方,没有说话,赫连镜见状,微微一笑,手指不停变化着,指点一场风云变化。
但凡在皇宫中的人,都痴痴抬头仰望着眼前的海市蜃楼,不知不觉被这浩大的场景吸引,仿佛自己也陷落在你死我后的争斗中。
此时此刻,绿衣站在自己的屋前,亦静静看着这一场蜃景,心中危机四起。
她知道,昨晚的梦境,以及如今虚幻的皇宫,都是赫连镜布置下来的一场八卦阵。她跟在秦牧眠身边多年,从未曾见过有人能将五行八卦之术使用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倘若赫连镜当真是朱雀一族现如今的族长,那么就算是阎天机和鬼谷先生联手,能赢得过他么?绿衣心中着实有些忐忑。
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将此事告诉花少爷,可如今被困在八卦阵中,她该如何出去?
正想着,天边闷雷滚滚,却见着银白盔甲的军队瞬间溃不成军,横尸遍野,天地间瞬间一片漆黑,仿佛成群乌鸦飞过,再见不到明媚的日头。
生灵涂炭!
这是绿衣头脑中最先想到的。
一阵洪亮的笑声自天边传来,是赫连镜两手高举过头顶,口中咒语声重重,一切将歇,皇宫依然是从前的皇宫,殿宇重重,曙光破晓,大地一片宁静祥和。
赫连镜站在宸曜宫门口,望着眼前巍峨宫殿,望着天边碎金般的阳光,一头青丝在身后翩飞,银色面具上朱雀的图腾也镀上了一层金色,妖媚不似凡人。
“护国公,你如今可心服口服了?”
魏忠静静看着他,忽而一笑,走上前去对他深深做了个揖:“赫连公子,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大瀛神官,但凡有人对你不敬,杀无赦!”
素荒附近,有两处地势最为险要,一为天山,一为函谷。天山有常年不歇的风雪,马匹进入,势必陷于雪中,无法前行。而函谷两侧是巍峨高山,只一条狭窄小道可以通过,易守难攻,可此处偏偏又是去往素荒的必经之路,五万精兵若想从此通过,实非易事。
守住函谷,便是守住了素荒,这个道理,人人都知道。
白芷姻这几日接连起了个大早,日日去函谷查看,守卫函谷的士兵也都认识了这位白管事,加之见过她的真本事,因此人人都对她异常恭敬。往往她人还未行至函谷,那边的请安声已经此起彼伏了。
每每去函谷,白芷姻总会带上秦牧眠送她的白狐,白狐缩在她怀中,极其乖巧,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似是对巍峨高山及险要关隘异常好奇。
秦牧眠不声不响伴在她身侧,接连几日只在函谷查看地势,每一条道路都在他心中记得分明,可白芷姻却仍锲而不舍坚持来着险峻处来来回回,多数时候低头沉思,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不问我在做什么?”
第三天傍晚,白芷姻立在悬崖之上,注视着下面狭小的道路,寒风猎猎,吹得她衣袂翩飞,周身散发着仙气。
“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按理说抵挡连沧海的军队没有问题,不过想来你应该不放心,所以想在此处布个阵,有备无患。”
白芷姻咯咯笑着:“布阵之事,鬼谷先生比我技高一筹,不过这样一个小八卦阵,对他来说雕虫小技,便不劳烦他了,让他养精蓄锐,静候大战吧!”
秦牧眠伸手揽过她的肩头,将她圈在自己的怀抱中,用披风护住,道:“你在天机阁中,也是如此凡事亲力亲为么?”
“那要看是谁的事情,我在天机阁中向来悠闲得很,不操那份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