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范不为的军队经过了天山风雪的洗礼,虽有休整,可也是疲惫,自然气势稍逊一筹,穆天凰的军队一直在养精蓄锐静待敌军到来,自是势不可当,所以,打了许久,仍是胜负难分。
大战一开始,范不为便退向了后方,观察着战场上的局势,按照先时计划,军队分左中右三翼,左翼和中翼负责将敌军围困,右翼负责主攻城门。城墙上守卫的士兵不多,不断放箭御敌,不断有人爬上城墙,又不断有人倒下,一时间,场面很是焦灼。
正打得难舍难分之际,西面忽闻震天叫喊声,竟是自函谷冲出一对兵马,领头的赫然是夏侯洵,身披铠甲,威风凛凛。
夏侯洵的出现,让战场上的局势瞬间变得分明。范不为的军队瞬间乱了阵脚,让他奇怪的是,他手下的士兵一看到夏侯洵的身影,进攻突然变得迟疑起来。
夏侯洵一声大喝:“你们是大瀛的兵,是夏侯家的兵,如今听从奸人指示来对抗夏侯家的人,不觉得有愧么?如此背信弃义,不会遭苍天唾弃么?”
众士兵愕然,只觉得身体里血液沸腾,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牵引着他们,让他们乖乖地卸下了兵器,再不愿与自己的太子爷对抗。
仍负隅顽抗的,是队伍中的阉人,由范不为四人秘密训练,上阵杀敌,抱着必死的决心。现如今,早已杀红了眼睛,浑身铠甲上一片鲜血淋漓,让人看了便心生胆寒。
他们杀人的手段,亦极其残忍,整颗头颅一刀砍下,绝不给人喘息和生还的机会。
饶是如此,奈何势单力薄,加之穆天凰和夏侯洵的军队前后夹击,范不为这边,输已是注定的结局。
“夏侯洵已是先皇圣旨废下的太子,你们如今竟还听他的命令,这颗脑袋是不想要了吗?”范不为吼道:“弃军投降者,杀无赦!”
说着,当下就抓过一丢了兵器的士兵,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
鲜血喷了他一身。
夏侯洵冷哼:“范不为,士兵的命就不是命了么?你视他们的命如草芥,让他们如何心甘情愿为你卖命?”
他看着眼前军队,扬声道:“儿郎们,魏忠该除,你们随了我夏侯洵,我定不会亏待你们,待江山夺回,人人封官有赏,我夏侯洵可在此立誓!”
这下,倒戈的士兵,便更多了。
范不为眼看着局势不利,一咬牙,扬手命令撤退。便在此时,一阵清脆的笛声响起,不知从何处窜出无数只小蛇来,滑入人的盔甲中,照着最细嫩的皮肤上便是一口,瞬间便有了晕眩感,是中毒之象。
范不为刚感觉到左臂一阵酥麻,当机立断一刀将其砍下,手臂血淋淋地落在地上,指尖颤了颤,还带着范不为身上的余温。
“范将军,我们掩护你,你快逃!”一个阉人道。
范不为却执意不走:“护国公将此重任交予我,不拿下素荒,我绝不回去。”
他仍奋力厮杀,夏侯洵却打了马向他而来,目光狠戾,俨然就是想要了他的性命。
此时此刻,所有阉人都拼了命聚拢过来,抢了马匹,不由分说便将范不为扔到了马背上,一群人厮杀着,掩护着,试图冲出夏侯洵的重重包围。
阉人是死士,行事着实狠辣,他们杀红了眼睛,愣是辟出了一条道路,却在此时,夏侯洵忽然勒马,大手一挥:“撤兵!”
军队浩浩荡荡,疾向城门而去。
而另一边,范不为穷兵败寇,在阉人的簇拥之下,捂着一条断臂,仓皇而逃。
此番战役,穆天凰将范不为大半士兵都收入自己麾下,旗开得胜,振奋军心。
白芷姻和秦牧眠回来时,一前一后,白芷姻似玩耍一般,一路走一路看,秦牧眠颇有耐心地在后面跟着,也不作声,就任她,像宠着自己的孩子。
白芷姻单纯的时候,果真是个孩子。
今日,她心情甚好,在函谷悬崖上排下的阵法把曾泉的军队困得团团转,那种将人握在手心里掌控命运的快感,很让她喜欢。
曾泉的士兵大多在山上八卦阵中被乱箭射死,只剩下极少一部分人,终是被白芷姻放了,亦是穷兵败寇,落荒而逃。白芷姻坐在高高的悬崖上看着他们逃跑的背影,狼狈的模样,让她咧嘴笑得开怀。放走范不为和曾泉,是秦牧眠的主张,他要让他们一身狼狈回到京城,让大瀛的人看看,护国公手下的兵,竟是如此不堪一击。不过这也正合白芷姻的意,赶尽杀绝没有意思,剩一两个慢慢折磨,才最合她的心意。
书房中,穆天凰众人已在等着他们,连沧海身上的伤口已包扎好,一身轻袍缓带,静静品着茶,夏侯洵则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饶有兴致地盯着白芷姻看。
感觉到了夏侯洵的目光,白芷姻特意对他笑了笑,秦牧眠看在眼里,心中却泛起一丝不悦。
“白管事的阵法果真奇妙,曾泉被耍得团团转,那模样,着实让人心中畅快!”夏侯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