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而同的歪了一歪,整齐的好像有人在指挥一样。许半青正失笑,突然那四只萌物一下子乱了队形,一个四肢贴地伏在地上不住打滚,一个则用一只前爪不住敲击着地方,一只用两条前爪掩住了脸,还有一只更夸张,直接翻起了跟头。
许半青就着水面照了照自己,原来是自己头上脸上沾满了泥土,自己也好笑起来。叱道:“你们几个家伙,抢在我前面喝水不说,还敢嘲笑我!”说着,抓起一捧带着泥的水泼向那在地上打滚的萌物,将它也淋个正着。那被淋到的萌物呆了一呆,黑豆眼猛地眨巴了两下,及至听到同伴朝着自己发出“吱吱”的叫声,这才反应过来,不住的甩头摆尾要抖落身上的泥土。
许半青也不理它,自中间捧了一捧清水,清洗起自己的脸来。
等到脸上洗下来的不再是黑水了,她才长舒了一口气。再看那水,已经自深坑中缓缓流出,在地面形成了一条微弱的溪流。虽是流不多远就渗入地面不见了,但可以想见,只要这水不停,这里早晚会形成一片新的绿洲。
许半青自己喝了几口清水后,这才跑到刘依纯身边去,见他双目紧闭,浓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留下一道淡金色的阴影。他若不站起来,谁会发觉他是男子呢?许半青微笑着,有些吃力的将他扶了起来,几乎是扛着将他拖到水边。先用帕子沾了水给他擦了擦脸,这才用水囊装了点清水过来,小心翼翼的灌入刘依纯的口中。
只是刘依纯依旧昏迷不醒,那水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连颈上的衣服都濡湿了一片。许半青想了想,把心一横,回头瞪了眼那几只萌物,恶声恶气的吩咐道:“把眼睛蒙上,不许偷看!”也不管它们听不听的懂,径自含了一口水在口中,捏住刘依纯的双颊,将双唇凑了上去。
刘依纯的唇干燥的已经起了些硬皮,却是十分滚热。许半青脸上就带了些臊热。不过现在不是顾虑那些男女之别的时候,许半青将水渡了过去,又死死抬住刘依纯的下巴,不让他把水吐出来。见这个方法的确有效,又连续灌了几口水给他,以手背试了试刘依纯的唇,已经湿润了许多。这才略微放下心,取了帕子打算给他清洗伤口。
回过头去,却见到两只小萌物正学着她方才的样子,一个躺在地上,另一个将嘴凑到对方嘴上。不过小萌物的嘴巴尖尖的,根本凑不到一起,只有两个鼻头贴在了一起而已。另外两只小萌物则站在一边用两只前爪挡在脸前,却是放在了鼻梁上,将将露出一双黑豆眼,眨巴眨巴的盯着那两个嘴对嘴的家伙猛瞧。
许半青不由又羞又恼,偏又不好对着几只小动物发作,只得赌气般的啐了一个,将手中的帕子打湿,给刘依纯擦拭起身上的伤口来。
擦过洗过,许半青也已一身疲惫。原本折腾了一宿,又扶着刘依纯走了这么久,就有些累了。挖那个坑更是挖得她两手发酸,此刻心系之事能够暂时放下,便再没有力气了。也懒得挪动,将湿帕子在刘依纯脸上一盖,想了想,又自刘依纯怀里掏出他原本那条帕子,照样打湿了盖在自己脸上,身子一仰,也躺在了旁边的地上。
然人虽躺下了,心却平静不起来。
她脸上蒙的帕子,正是原本刘依纯蒙的那块。只不知刘依纯当时是从哪个角度蒙的,当时贴在他唇上的那块,现在是在哪个位置……许半青就有些臊热。转念一想,水都喂过了,一个帕子,又能怎样?偏又觉得脸上蒙着的帕子也变得热了起来,忍不住翻身坐起,将帕子在水中洗了洗,重又蒙在脸上,却是过不一会儿又热了起来。
许半青扑到水边,捧了冷水拍了拍脸,面上臊热依旧不解。侧头望了眼刘依纯,依旧静静躺在地上,虽是蒙了帕子,依旧可以看出他白皙的肤色。
“有什么了,不就是用了同一个帕子?这就是人们说的手帕之交!你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许半青对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自言自语的说道,然那渐渐清晰的倒影却是一副面红耳赤的样子。许半青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再看了眼刘依纯无知无觉的样子,暗恼着伸手打乱了水中的影子,一翻身又倒在地上。毕竟是累得狠了,呼吸渐渐绵长起来。
因此她并未看到,刘依纯脸上蒙着的帕子微微动了动,似是有人在帕子下面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