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有了父亲呢,只是虽近在咫尺,却也远在天涯。乞颜保不开口,不知是尚未确定,还是有些别的什么打算。她自己却是不愿认下这个父亲的。
先不说许半青是个穿来的,对这初次见面的父亲原就没什么感情。乞颜保也从未对许半青尽过什么做父亲的义务。也许有人会说,那是因为许半青还是婴孩时就被怀仁帝派人偷走了。然而事实大家却心知肚明。若是乞颜保真的紧张许半青这个女儿的话,又怎么会有机会让大淮的人把自己的亲生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偷走呢?过后也没听说乞颜保找过那个孩子,就好像她从未存在于这个世间一样。
低敛了眼眸,许半青随着吴含的话,摆出一副忠仆的模样,低垂着双手立在刘依纯身后。
当晚,在乞颜保与吴含的热情邀约下,刘依纯与许半青就半推半就的住在了客院。客院与吴含宿的小院风格完全不同,整个院落大刀阔斧的,俱是大石垒成,多了几许天然的趣味。自有侍女为二人奉上晚饭。
许半青这一阵子以来还是第一次正正经经吃一顿饭,而不是就着冷水啃干粮。只是望着丰盛的饭菜却叹了口气,有些吃不下去。
刘依纯就放了筷子,拍了拍她的手:“怎么了?没胃口?”
“能有胃口吗?”许半青漫不经心的反问。向外看了看,见外面没什么人,压低声音问道:“你说,到底是不是我猜的那样啊?”
刘依纯见她还有心思八卦,晓得她是没什么事了,重又拿起筷子吃起饭来,口中问道:“什么样?这个羊肉不错,你尝尝。”夹了一块肉在许半青碗里。
许半青哪有心思吃,一双手无意识的把玩着筷子:“那个就是乞颜保吧?吴含给乞颜保做了妃子?”她叫着自己父亲的名字倒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件事,她暂时还不打算让刘依纯知道。牵扯的人和事太多了,又关系到两个国家的皇家密事。
“妃子倒谈不上,不过目前看起来还是很受宠的。”刘依纯随意答道。荼城是什么地方,是大西北,想建成一座江南风格的小院,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而吴含的生活之奢华,二人也算见识过了。可见乞颜保还是很宠爱吴含的。以前倒没看出吴含有这个手段,这才几天?就算吴含一离开营地就遇到了乞颜保,也不过四五天吧?
许半青却是被自己脑中的另一个信息给雷住了。
吴含跟了乞颜保,而乞颜保是她生父。也就是说吴含成了她小妈——天啊,吴含比她还小一岁吧?
刘依纯见许半青一脸沉思状咬着筷子,咬着咬着突然一脸震惊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掉她的筷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筷子落到桌上,许半青才惊醒过来,急匆匆的掩饰了几句:“没什么。”重又拿起筷子来扒了几口饭,便道饱了,要去休息。
刘依纯看着她面前一口未动的菜,皱了皱眉,觉得她自从来了这里就变得十分奇怪。若说她见到吴含觉得不自在,他也能理解,毕竟吴辉当时打闹一场,吴含也是明里暗里应允的。只是许半青见到乞颜保之后却更加不对劲了,不单整个人呆呆的,还有些一惊一乍的。想是为了她家兄长的事情烦恼?想着,也没了胃口。
他知道自吴辉闹那一场私情事件之后,许半青就不大待见吴含。他原本对吴含这种女子见得多了,于他不过是个路人而已。甚至方才见到吴含时,还有些为许半青的反应而沾沾自喜。但若是为了许半青兄长之事,而不得不开口去求吴含的话,别说许半青,就是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膈应。先不说从前那些琐事,单说吴含方才说的那些话,即便是吴辉那个样子,毕竟是自己爹爹,她都狠得下心来将他丢在狼群环绕的地方。嘴上还偏要为自己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就不大看得上。
说起来那次的私情风波也是这样,吴含只字不提,也未曾辩解过什么。表面看上去似是羞于开口,实际上却也是默认了吴辉的话。若不是刘依纯在商队中有些威信,恐怕后面也难以轻易了结这件事。
想着,刘依纯也跟着叹了口气。
如果未曾遇到乞颜保,许半青要求的,在荼城的一些权贵看来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但此刻既与乞颜保在此不期而遇,入得他的眼,再想有动作,就不那么容易了。一个不慎,也有可能被当做大淮的探子吧?
而此时的乞颜府里,另一处院落里,正传出急促的呼吸与呻吟声。院中侍女皆是面红耳赤的低着头,却又忍不住竖着耳朵听着屋内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