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来,咱们三个人一起吃好不好?”
凡筝试探的打量了她几眼,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微微皱着的眉头舒缓开来,应了一声“好”。
明明他只是坐在床上,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许半青却有些心惊肉跳之感。总担心他是真的想起来什么,闻言忙笑着道:“那你可要先洗手呢!”竟然真的像照顾小宝宝一样,端了水过来,替凡筝洗了手,又细心的抹干手上的水珠,这才收拾好水盆,在一边坐了下来。
正想找些什么话来把方才的话题茬过去,抽了抽鼻子,嗅到一股香气,肚子也跟着咕噜噜的叫了起来。急忙笑道:“饭来了。”逃一般的起身去开了门,果然白炎锡端着个托盘站在门外。
也不单他一个人,林菜也端端正正的端着几样菜肴跟在后面。
听到门声,林菜忙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头站好,万不敢朝着屋内乱瞧。然而即便是不瞧,他也知道屋内都有些什么人,更知道那人的样貌,实在是叫宫中为数不多的佳丽都有些黯然失色。
难怪皇上不喜欢顾皇后,连余贵妃也放出去了。即便是相识多年的苏昭仪,皇上也甚少到她那边去。若是世间男子都似那人一般似美玉雕琢出来一样,可叫那些女子如何容身呢?
心里胡思乱想着,面上却不敢露出来。先不说皇上到底和那人是什么关系,外人无从得知。即便是有些什么,林菜做奴才的,又是皇上的贴身近侍,万不敢多想多说的。哪怕是有一天他亲眼所见,也绝对不能说出去。吐露一个字,他就是一个死。即便不死,皇上被外人诟病,他作为皇上的近侍,又能捞到什么好处呢?
想着,林菜大大方方的将饭菜摆到桌上,又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屋内三人各含心事,哪里有闲暇注意到林菜,待他退了出去,许半青率先举了箸,“存玉堂平日里冷冷清清的,难得咱们三人能有机会坐在一起吃饭,也不要分什么主次,大家坐在一起,咱们也热闹热闹吧。”
然这话毕竟说得有些空泛,至多也就是三个人,存玉堂却有几十间屋子,即便是摆放了许多摆设物件,也依旧是空荡荡的。
这屋子建筑都讲究个人气,没有人住的地方,即便是摆了再多东西,即便是每天打扫,也依旧会带着一些腐朽的气息。即使三人此刻都聚在同一个房间内,说话依然有一种带着回声的感觉。
话一说完,听着尾音处的回响,许半青自己就先笑了出来:“好吧,也算不上什么热闹,不过总算大家能聚在一起,炎锡你坐,凡筝也不要假斯文。”说着,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等到许半青将每个菜都夹了一口,白炎锡这才取了筷子。
倒不是白炎锡要等许半青将每个菜都尝一遍,这试毒的事,方才早有小太监做过了。白炎锡如此,不过是表示对许半青的尊敬。
凡筝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却也是等白炎锡拿了筷子夹菜之后,才小口小口的吃起了米饭来。
一顿饭用过,气氛越加尴尬起来。许半青先吃饱了,挠了挠头,干笑道:“那个,我吃饱了。”
话音未落,白炎锡的筷子就整整齐齐的落了桌。凡筝原本就没什么胃口,又是在病中,整日躺在床上,又不消耗体力,能吃多少,见状也停了筷。
许半青见状有些急了起来:“我饭量小,又是先吃的,自然比你们吃的快,你们都跟着停下干嘛?快吃,多吃点,多吃点。”自己也觉得有些别扭。又不是他们到她家做客,至于这么热切招待吗?心里腹诽着,手上却重又拿起筷子来,自己吃了一口菜:“嗯,这个鱼煎的不错,脆脆酥酥的又不油腻,还不腥。”说着,不偏不倚的给白炎锡和凡筝各夹了一条拇指大的小鱼。
白炎锡默默接过放入口中,并没有告诉她那其实是用鱼汤和的面做成小鱼的样子再煎出来的。
他不说,许半青就更想不到了。那鱼看起来几乎透明一般,连鱼骨的形状都几乎看得到,谁能想到会是面做的呢?
凡筝其实也看出来了,不出声的吃了“鱼”,看了眼白炎锡。二人相望处,有志一同的都缄默其言,为许半青保留了几分颜面。
许半青压根没想到此节,依旧不住咋呼着,一边往嘴里塞着菜,一边替二人夹菜,间歇着还要将每个菜都夸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