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炎锡轻轻摇了摇头。
许半青就皱了皱眉。这才问吴含:“你要入宫为妃,是什么意思?”她应该知道自己是女人的啊!怎么还想入宫为妃?
吴含活动活动胳膊,见动作无碍,撑着床坐了起来,还自己扶了扶枕头,靠坐在床上,直视着许半青:“我想明白了,女人一生不过求嫁个好人家,一生富贵。这世上还有比皇上更富贵的人吗?我要做皇妃。”冷眼看了眼许半青,读出她脸上的愕然,“我知道你是女人,我不管,我这个样子,左右是再难嫁人了,同样是孤苦伶仃,留在宫里,总还有一生富贵。”
“荒谬。”许半青嗤笑出声。她都打算诏告天下自己是女人的事实了,又怎么可能再纳妃。不要说纳妃,就是宫里现在的这些人,也都要一一放出去。这场闹剧已经到了该停止的时候了。
吴含轻蔑的看了许半青一眼:“你别忘了,我不单知道你是女人,我还知道你的身世。当今皇上是乞颜部首领的骨血,这大淮还能有个安稳?只怕你的皇位也要不保。反正你宫里也不乏妃嫔,多我一个不多。”吴含已经有点破罐破摔的味道了。不过她自己心里却清楚的很。秦效仪对她动辄打骂,原来乞颜保没事的时候,秦效仪在乞颜保那碰了壁,回头就要发在吴含身上。
如今乞颜保眼看不行了,等到秦效仪掌了权,哪还需要自己在旁边碍眼?青灯古佛的度过一生,便已经是仁慈了。而按着秦效仪的性格,只怕她连青灯古佛都挨不着。不若就留在大淮,她有许半青的这个把柄在手,还怕不会衣食无忧吗?
许半青有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感觉。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想帮吴含了,也不是第一次被她反咬一口。怎的过了这几年,就不长记性了呢!心中暗暗扼腕,早知如此,就由得吴含被秦效仪折腾去!
然到底还是好言相劝道:“我送你回凉州,给你找一户殷实人家,有我在,旁人不会说什么。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已经没了娘家了,就算嫁了人,也被人瞧不起。”吴含却不领情。当年她父亲也可说是间接死于她手,她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即便你把我送走,过几年乞颜部再和大淮闹起来的时候,我依旧会把真相说出来。”
她倒是打的好算盘。若是乞颜部与大淮再度开战,许半青是乞颜保亲生女儿的事爆出来,内外交困之下,的确是危机重重。许半青背心就有些发凉,半晌,冷笑道:“你这几年,心计倒是长了很多。”
摔手出了房门,身后吴含尤在叫道:“皇上可要考虑清楚,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子,所求不过安身之所罢了,皇上难道连这个也舍不得?”
许半青冷着脸对秦太医说:“留她在宫里医治。我倒要看看秦效仪到底想怎么兴风作浪!”秦效仪不是要给吴含治病吗?吴含一天不治好,秦效仪一天就走不成!
又叫白炎锡:“乞颜部那边盯紧一点,荼城到底怎么回事,都打探清楚了,也安插些我们的人进去。”末了,跟白炎锡抱怨道:“真是毛毛虫不咬人恶心人。”
白炎锡啼笑皆非,许半青对吴含的评价,俗归俗了点,可细细想来,却好像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你也累了,回去补一觉吧。昨晚没睡好,今儿黑眼圈都出来了。”
女子皆爱美,许半青虽自觉相貌平常,听到白炎锡说有黑眼圈,第一反应依旧还是找个镜子来照。照了半晌,盯着镜子里的人说道:“还真是,果然经不得熬夜了,老啦!”回到房中补眠去了。
白炎锡盯着许半青的背影,想到黑眼圈一说不过是自己瞎诌的,就失笑了起来。
许半青心里又是担心乞颜保,又是恶心吴含,只觉得乱糟糟的。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快,难免叫人头疼。然到底是昨夜没怎么睡,胡思乱想间,呼吸便渐渐绵长起来。
等到一觉醒了,这才觉得身上舒爽了点。打起精神来,又唤来许延年与梁文宣,“原本想等秦效仪走了再开始进行那件事的,但他赖着不走,也等不了那么许久了。过几日,就先放出风声去。你们也要准备一下了。”至于吴含,她倒要看看她能不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这是这几天商议下来的结果。
现在京里放出一些风声,看看众人反应,把那些反应比较特殊的人家控制起来,然后再大张旗鼓的公布出去。许梁二人相视一望,跪倒在地,“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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