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江湖乱

妩媚的脸近在咫尺，近到可以看到洛幽依眼里的自己，洛忆阑别过了头，声音微颤，“教主别难为属下。”

    洛幽依却忽然贴近洛忆阑的耳边，“我说了，今夜我不是教主，你也不是属下。”

    耳朵被蓦然接近，因为带着人皮面具，洛忆阑的脸色没有变化，耳根却晕出淡淡粉色，她欲转头躲开洛幽依的接近，唇却无意擦过洛幽依的脸颊，这个意外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洛忆阑慌忙欲退，却被洛幽依蓦然吻住了唇，她睁大了眼，待明白洛幽依在做什么时，顿时惊惶失措，欲推开洛幽依，却被禁锢而挣脱不得。

    她拼命挣扎，却反而让洛幽依的身体贴得更近。在这挣扎和抗拒中，洛忆阑被洛幽依压倒在床上，更深入的吻侵入了她的唇齿间，让她几欲不能呼吸。

    鼻子忽然一酸，那样的事情，果然要再发生一次，她真的不该相信洛幽依。

    唇齿间冰凉而柔软的感觉，让洛幽依想得到更多，酒醉人，相思却更醉人，一直以来洛忆阑对她的冷漠疏离，让她觉得憋屈，她自问是一教之主，只有别人对她小心翼翼，百般奉迎的份，只有洛忆阑一再打破她的容忍限度，让她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只因为她爱她，便如此卑微，如此没有尊严。

    那一次，就算真要了洛忆阑又怎么样，换做别人，都是求之不得，也只有洛忆阑，才会用恨意和冷漠对待她。

    一念及此，醉意涌来，洛幽依的心绪更是纷乱，吻蓦然移到洛忆阑的脖颈，手也攀上她的胸前，欲解开她的衣衫。这时，洛幽依却忽然发现洛忆阑不再反抗她，而是静静的一动不动，她抬起了头，却见到洛忆阑紧紧咬唇，眼泪不知何时已湿了脸颊。

    看到这样的洛忆阑，洛幽依清醒了过来，她到底在做什么？本就错了一次，却又一错再错。这样，只会将洛忆阑推得更远。她倏地松开洛忆阑，起身坐了起来，胸口起伏不定，沉默半响，终是咬唇，“你走吧……”

    洛忆阑缓缓睁开了眼，用力的喘息着，本以为逃不过，想就这样认命，却没想到洛幽依竟然停了下来，她终究还是心软了。

    洛忆阑忽然发现，她本该继续恨着洛幽依，然而她却恨不起来，更多的是难以说清的情绪。

    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从洛幽依开始追她的那一刻开始，她们之间就注定了这场感情纠葛。这样冷漠对待洛幽依，不是她愿意的。但如果不是洛幽依设计她，她也不会如此恨她。

    然而，从洛幽依不惜一切在半汤泉救她，到吩咐叶霖为她寻找卫子穆，到出去时吩咐纪无心寸步不离保护她，再到对她的百般容忍，她对洛幽依的恨意在一点点在动摇，她再一次开始不知该怎么面对洛幽依的情，她到底该怎么办……

    如果没有洛幽依那一次设计，是不是那个时候，她也许就动心了……

    无力坐起，理了理散乱发鬓和衣衫，站了起来，脚步踉跄的向外走去。这时，她听到洛幽依有些苦涩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即使我能给你一切，你也不能试着喜欢我吗？”

    洛忆阑脚步一顿，沉默良久，终是苦涩一笑，摇了摇头。既然不能给她希望，就这样继续拒绝吧。

    “那，如果我停止暗月计划呢？”洛幽依觉得自己疯了，竟然用这个来要挟洛忆阑。但是，她不甘心就这样失去，即使这句话是句疯话，她也问了出来。

    洛忆阑明白了洛幽依的话外之音，手微攥成拳，深吸了口气，道：“教主可以停，我的仇可以自己一点点去报，但是教主想要的东西，也许就没有了。”

    屋子忽然安静了下来，就在洛忆阑以为洛幽依不会再说话，抬脚要走的时候，洛幽依却说话了。

    “你走吧，明天就离开幽冥谷，从现在起，暗月计划由你接手，让无心跟着你，直到完成后，再回来。”

    洛幽依不想再看见洛忆阑，她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的心情，唯一之计只能是让洛忆阑出谷，两不相看，这样对她和洛忆阑都好。至于暗月计划交还给洛忆阑，本来也是计划内的事情，如今不过是提前而已。

    这个计划，终究只有洛忆阑才能做……

    洛忆阑咬唇，轻应了声，“是。”

    这一刻，她在想，感情与野心，终究还是后者在洛幽依心中最重要。

    当她走到门边的时候，却忽然听到洛幽依低笑，仍是软绵的柔媚声音，却分明有些沙哑。

    “洛忆阑，如果你不能爱，就恨我吧。至少，我在你的心里，还能占有一席之地。”

    洛忆阑的星眸忽然湿润了，那些与洛幽依曾经的过往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明白，洛幽依这样决绝的一个人，对她说出这句话，是真的爱她。

    可是，这样的爱，她却无法去回应。

    深吸了口气，洛忆阑再也没有回头，大踏步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