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脏病

  福康医院把妈妈安排到住院部，进行了一系列诊断，很快便进入了术前准备的环节。医院要求家属缴十万元医疗费，我和爸爸一筹莫展，无措可施，不知从何处去筹那么多钱。

    在这个竞争激烈、手中无钱到处犯难的大都市里，每个人都在紧张赚钱中，没有几个人会因为别人没钱救命而拿出血汗钱施以援手，像我这种外表光鲜亮丽的人更难得到别人的救济。

    老爸忽然想到一个办法，说：“小旭，你那辆车值十多万，不如把它暂时卖了，等你妈的病治好爸爸再慢慢种地给你买新车。”

    我叹道：“可是我都开了两年，现在它只值六七万，恐怕把它卖了都不够我妈的医疗费。”

    老爸说：“能卖七万也行，剩下的三万我找亲戚们去借。”

    我答应说：“好吧，为了救我妈，也只能拼了。”

    我和老爸兵分两路，很快为老妈筹齐十万元医疗费，交给了医院。这天夜里，老妈被推进了手术室，我和老爸在手术室外坐立不安地等候了七个小时，终于看到了老妈，她又被医生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我陪老爸照顾了一个星期老妈，看她恢复的非常好，便出去四处寻找工作，希望能够通过打工尽快赚回那辆北京现代。虽然老爸承诺给我买车，不过我还是喜欢花自己的钱，花父母的钱会让我产生负罪感。

    我到工地上给别人抱砖头、扛钢模、推水泥，净拣累活干，可是一个月下来才赚到三千块钱，抛开我的零花钱连一千都攒不下，照这样下去恐怕十年我都赚不回来北京现代。

    一天，我来到供水公司，找到负责人，问：“大哥，你这里有活儿干吗？”

    面前穿西服的中年男人打量了我一番，缓缓道：“小伙子，看你长得这么帅气，不像个普通人，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找工作呀？”

    我惭愧地说：“唉，大哥，实不相瞒，我要文凭没文凭，要嗓子没嗓子，要演技没演技，不来这种低层单位找工作没法生活啊！”

    那人谦谦说：“哦，是这样啊！那行，如果你不嫌弃，就做送水工吧！”

    “谢谢大哥。”我鞠了个躬。

    我领来蓝色工服和电动三轮车，交上押金，装好水，启动三轮，向订单地址驶去。

    我来到白鹤大厦外，扛起一桶水，给保安解释了下，进入公司大厅，在楼上遇到一位全身名牌的中年男子。他本来已经绕过去了，忽然转过身来，叫住我说：“送水的，你把水搁下跟我去楼下搬回东西。”

    我笑了下，温言道：“大哥，真不好意思，我还有任务，要是其他客户等急了会影响到公司的声誉，请您见谅。”

    那人吓唬说：“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公然拒绝我的吩咐？”

    我心里很不服气，但还是有点好奇，问道：“你是……”

    那人趾高气昂地说：“老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吴长启，榆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想说几句鄙视的话，又忍住了，和和气气地说：“大哥，你一看就不是凡人，这我知道，可是兄弟真有要务在，实在帮不上你的忙，要不你找个搬运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