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及时告知于他,我早已发信给了老爷了。”
陈夫人听到这里,略微松了一口气,她捧着小腹走了两步,忽然道:“那道人此次来,想必是不知道小道长的本事,是以不曾防备,若他下次再引着同伙前来,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看来在此地不宜再住下去了,需要速速离去。”
陈济世张了张嘴,茫然道:“那去往何处?”
陈夫人断然道:“去宝丰观!此刻便走!”
张盘自无不可,道:“两位先走,这里尸首我来处理。”
他的方法不外乎是将这尸首吞了,不过却不好让陈氏夫妇看见了,免得吓出毛病来。
“好!”
陈夫人当机立断,她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否回转,但是这里多留一分时间就多一分危险,便是为了自己腹内的孩儿,也不能冒着险,当即拽着陈济世回转房垩中去收拾细软。
等她将几件换洗衣服几幅首饰拾掇好了之后,回头一看,却见陈济世还在那里细细摩挲着书箱里的几十本书,她不由一气,伸过手去一把抽来扔在一边,埋怨道:“夫君,这些粗笨之物便不要带了,回来再取便是。”
陈济世急急将书拿起,责怪道:“娘子,你这话边不对了,这书怎么成无用粗笨之物?需知这书中字字句句可都是圣人之言,怎能轻言弃之?”
陈夫人心头暗恼,忖道:“这人,人都说书读得越多越通透,他怎么越读越迂腐了?我那孩儿生下来,定要送去张道长那里学道长生,绝不能如他一般。”
她也知道劝不过他,忙喊了丫鬟巧儿过来,命她去村口借一辆为道观拉货的骡车来,并关照她此时是逃难,价钱上万不可斤斤计较。
三人磨蹭了有一个时辰,这才收拾停当,出得村子,往宝丰观而去。
不过行了几里地后,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淅淅沥沥小雨,不多时,道路变得泥泞不堪,如此一来,便行得有些慢了。
而与此同时,那个被张盘打走的道人却一路逃遁,到了一处土地庙中,这才气喘吁吁停了下来。
他拍了拍酸麻的双腿,忙取出了几根断成数截的高香,拣了几根长的出来,在供桌上插了,随后点燃,再取了一张符纸出来在上面烧了,便退后两步,恭恭敬敬道:“弟子请师叔祖仙驾。”
少顷,只见一道光芒闪过,落在了他面前,现出一个中年道人来,这道人五短身材,头戴太阳中,圆边宽檐将容貌遮住大半,只有颌下长髯飘拂胸前,身上是青纱布道袍,白袜芒履,手中持一把不起眼的油布雨伞。
道人连忙一个稽首,惭愧道:“师叔祖,徒孙有负所托。”
这中年道人仿佛漫不经心地说道:“闵冲啊,你说这几日便有好消息带于我,可眼下却叫我白欢喜了一场。”
闵冲忙跪了下来,哭丧着脸道:“师叔祖容禀,非徒孙我不尽力,而是那陈氏夫妇身边有一个厉害道童护着,连风少爷家的计管事也被他一拳打死了。”
闵冲与那计管事听闻马道人身死后,虽然明知那陈氏夫妇就在江对岸,但是碍于对方与宝丰观有些渊源,所以始终没敢下手,但他们也并未离去,一直在寻找机会。
而就在前几日,他们在宝丰观内的眼线打听到,那位陆观主出外远游去了,不由大喜过望。
他们只忌惮陆天应一人,既然此人不在,那还有什么可以顾忌的?
因此当日他们两人昨夜同去寻那陈氏夫妇,想要把那聚魂铃的下落逼问出来。
他们本以为是十拿九稳,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那陈氏夫妇虽是凡人,但张盘却是精怪化形,计管事被当场打死,若不是闵冲自己有“千里神行符”在手,脚下跑得快,说不定还回不来了。
这中年道人突然问道:“你是说那陆天应远游去了?此事属实否?”
闵冲忙道:“决计无错,听闻这陆老道走了都有七八日了。”
中年道人点了点头。
这陈氏夫妇这手中的聚魂铃虽不是什么厉害法器,但却是他宗门中某件法宝的一部分,是他必须取回来的。
原先他命马道人去取,结果却被人杀死,他还顾忌是这陆老道护着这对夫妇,他也知这道人与他一般是玄光修士,因此强忍着不肯出手,如今这陆老道走了,他便再无顾忌了,一个道童又能成什么气候?
于是他便说到:“也罢,今日我职已到了此处,便随你亲自走一遭,将那聚魂铃取回来。”
闵冲拍马道:“若是师叔祖出手,必定是手到擒来!”
中年道人不置可否,将闵冲一提,脚下腾起一道玄光,便往陈氏夫妇先前的居处行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