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把符诏拿了出来,默念法诀,稍一运化,体内仅剩一点法力便自消去。
就算如此,仍是身躯笔直地站在那处,未曾倒下,他望了张衍一眼,郑重一拱手,言道:“张道友,得你护持,荀某才留有性命,日后有事,可来少清寻我。”
张衍点了点头,起手还了一礼。
这时那符诏一震,灿烂光华笼下,便将荀怀英罩住,随后一道如柱金光冲起,霎时飞去远空,消逝无踪。
霍轩冲到了云阙一里开外,环目一扫,风海洋不见影踪,四周却有重重叠叠的劫水不断围上,撞击云阙禁制。他见情形紧急,不再细看,把身一摇,顶上两团罡云,一发雷火。一发金风,同时交落而下,将劫水炸开一段,纵身闯入内圈。
一众魔头感应到生人血肉灵气,都似闻腥之蝇,自劫水之内纷涌而出,往霍轩处过聚集过来。
霍轩目光转了转,他心中明白,哪怕自己修为再高明。在几乎杀之不尽的魔头围攻下,恐用不了多久,就要葬生在此。
他神情沉稳依旧,把手一抬,将九支大日龙雀矛一齐祭在半空。再向前一指,九矛如疾光依次射去,接连发出开山崩岳之声,不断破开前路阻碍,一时无物可挡,借此法宝之威,不多时。他便抢至云阙下方,仰首大声道:“洛师弟!”
似是听到呼喊,那禁制门户一开,他把身一晃。就入到其中,见洛清羽正坐于殿中,头上满是汗水,已是险险不支。
他几步上去。一把接过牌符,把自身法力灌入进去。沉声道:“洛师弟,快些取出符诏,云阙由为兄先代你看顾。”
洛清羽知道以自己疲惫之躯,便是留下也是众人拖累,伸手去拿符诏,可他似是忽然想起什么,动作一顿,言道:“小弟走了,师兄又如何离去?”
这四周皆是劫水,就算他能够成功离开,但霍轩无人相助,恐也难以逃脱。
霍轩道:“无妨,我自有办法脱身,师弟不必忧心。”
现下多拖一刻便要多耗霍轩一分法力,因而洛清羽不再多言,动作极快地取了符诏出来,托在掌中念动法咒,随后轻轻一晃,这符诏便悬飘而起,等了足数十息,符诏一展,一道金光,将他身躯裹住,轰隆一声,就从放开的门户之中飞纵出去。
霍轩待其走后,把牌符一摇,大巍云阙便化一点清光入他袖中,无有了此法器遮挡之后,周围劫水与魔头一齐向内涌来,啸声震天,遮云蔽天。
他深吸了一口气,双脚在云上踩住了,起手捏动法诀,少顷,听闻一声擂鼓之音,罡云之中立时飞出一座石柱,轰轰见长,升至百丈才堪停下,柱上现出无数奇异符箓,金芒霹雳,将一里方圆环护在内,虽那劫水不断往里逼近,挡不了多少时候,可用来脱身,却也足够了。
他自袖中拿出符诏,口中念动法诀,顿觉身内一空,法力逝去,符诏已是飘起。
这时忽来传来一剧烈震动,他免不了身躯一晃,平视过去,见那劫水忽然势头大涨,如潮崩河溃,猛冲猛撞,往里迫来的速度竟是快了一倍有余,不过数息之后,就已逼到了身前数十丈内。
霍轩神情深沉,身形稳如磐石,一动不动,并没有显露出丝毫慌乱之色。
就在那劫水堪堪撞到了鼻尖之时,那符诏忽然大放光华,轰隆一声,便裹了他冲破浊涛,飞空而去。
十数里外,一座巍峨高崖之上,张衍仰首看着那一道金光飞走。
转眼之间,三人皆去,唯有他一人还在星石之中。
此次他收获不小,若是就此离去,也不损失什么,然而他却毅然决定留下。
虽是丹成一品,百年成婴,算是千古少见,然则三重大劫之下,任你何人,稍有不慎,立成齑粉,唯有步步争先,将机缘尽数抢在手中,才有望在先一步挣脱桎梏,超脱凡尘。
此间星石,能省却他数十载修行之功,万不能错过,任何阻挡在面前之人,都是他大道之敌!
除泰衡老祖与沈林图之外,风海洋实是他平生所见过的最强对手,以他一人之力,其实并无把握能胜过此人,唯有拼死一战!
张衍拿出钧阳壶,往峰头上一掷,大喝道:“风海洋,钧阳壶在此,安敢来取?”
声音隆隆传出,震动四野,回响不绝。
稍过片刻,天边忽然横来一线黑影,竟是一道数十里的无边大潮,其响声惊天动地,向他这里奔涌而来,
张衍仰首发出一声长啸,奋身向前一步,轰隆一声,这一步踏下,整座星石亦是为之震动。
他竟于这瞬息之间,悍然步入力道四重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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