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洞天真人之一,论位辈还在上代掌门之上,只不知当年生了何事,把自身遗蜕留在了地火天炉之中,门中似还无人知晓。
他把游记放下,踱步到旁侧书架之前,又拿了一卷书简出来,不出意外,这仍是这位真人所书,其中所录虽也颇有价值,但未有涉及什么隐秘之事,字里行间还颇有一股意气风之感。
他点了点头,这当是此位真人才任左殿之主,洞天有望之时写下。
那时应还是四代掌门在位之时,溟沧派内乱未生,一门之中不知云集多少俊秀英才,而何静寰能自诸多同辈之中脱颖而出,想来也是极为了得的。
把此间书册一一翻看之后,见并无什么收获,他便默运法力,禁制转动,眨眼入到一座未经前人用过的丹室之内,而后盘膝坐下,便就入到定中。
一晃两日过去,他算算时日,已是到得月初,就拿起案前玉槌,一敲身前玉磬,道:“莘奴何在?”
过不多时,阵门一开,一小女童自里出来,万福道:“老爷有何吩咐?”
张衍言道:“我这几日要去金阁观书,不在殿中,然此处禁制已启,你记得勒束族人,不可再随意走动。”
莘奴道:“奴婢记下了。”她低头想了一想,问道:“老爷,你可有需要驯养的禽兽精怪?
张衍笑问道:“有又如何?无有又如何?”
莘奴道:“前任许多殿主出去一回,便会携得不少灵物回来,以增此界生气,若是老爷豢养精怪,可划定一地,命佻人部掘石搬山,堆土成6,无需老爷管束,奴婢自会带族人照料。”
玄泽海界之中,因地域广大,本又无有生灵,是以需外界补入,只是能往渡真殿之人,最低身份也是十大弟子,有望攀升洞天之辈,到得此地后,多数只把心思放在修行之上,真正对此上心之人却是极少。
是以近万载下来,此地繁衍最多的,反还是太冥祖师当初自天外携来的那些生灵。
张衍思忖片刻,若是他能成功晋入洞天,那至少可执掌渡真殿千余载,那时倒也可设法给后辈留下些好物,眼下考虑这些,未免太早,只是再一转念,忽然心下一动,问道:“此事最早是谁人关照下来的?”
莘奴似有一瞬间的迷惘,道:“奴婢也不知晓,只是心中似有人这般嘱咐。”
张衍目光微闪,他想了一想,道:“等我回来再言。”
言罢,把禁阵一转,眼前景象立变,已是到了渡真殿玄泽道前,他脚下踏起罡风,纵身出得殿门。
6心眉等长老俱在殿外庐舍之中修行,见他出来,赶忙起身行礼。
张衍只是点了点头,便就飞遁掠过,直往天宫上方一座飞檐翘角,如金玉砌造的殿阁飞去。
行不多久,身形一震,知是入了禁阵之内,耳边响起沈柏霜声音道:“这里禁止乃是诸位前代真人所设,便有牌符,也难自如穿行,你且莫动,我施法带你入内。”
张衍依言不动,任凭一道法力裹上身来,将他卷入进去,须臾,便到得一处不甚广大的洞窟之内,面前是一座石桥,底下有潺潺轻溪流淌而过,其音闻之心神舒旷。
过得石桥,却是一条螺转向上,形如蛇盘的石道,试了一试法力,现无法飞遁,便一步步往上行去,这一走,却是走了半个时辰,方才在一处洞府前停下。
他理了理袍服,便推门入内,见此处与经罗院布置相似,四壁之上满是石龛,里间皆是摆有一卷卷玉简书册。
正中有一处石坛,沈柏霜盘膝坐于其上,身前置有一只灯盏,恰能将周围丈许之地照亮。
张衍对其打个稽,道:“沈真人。”
沈柏霜言道:“这处无有什么规矩,此间有历代先辈所遗自身成就洞天之法,你自去看便是。”
张衍对他一礼,便行至那处,探手一拿,便是一处壁龛内取出一册玉简,翻看一开,还未细览,一道灵光就射入额头,身躯不由轻轻一震,但只片刻之后,眼中便就恢复清明。
沈柏霜不觉点头,这些玉简亦有灵性,甚至其中倾注有不少前代洞天真人那心得,若是观书之人道行修为足够,便可受此心传灵印,好比书录之人亲自指点,若是承受不住,便只能以目观览,这便难得真意,比之前者就大大差了一筹。
张衍此刻只觉脑海之中多了许多妙诀真法,繁杂庞大,他遂将之逐一理顺,一遍看了下来,不禁陷入深思之中。
过得许久,他摇了摇头,将玉简放了回去,走至下一处,重又拿起了一卷,同样是一道灵光入得眉心,而这一回,却似找对了路数,看得极为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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