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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仲霖但觉耳边似是大响了一个炸雷,一时天旋地转,遁烟几是破散开来。
一阵恍惚之后,他才猛然醒觉过来,忙着又要展开遁法,然而为时已晚,身后那一道剑光又一次追至了近处。
只那一声简单震喝。就是将他先前做所种种努力尽皆抹去。
邓仲霖哪还不知失了最后逃生机会,面上浮起狞厉之色,转过身来,怪叫一声,身上浮起十余道灿烂灵光,竟是把此回携来所有法宝一口气祭了出来,口中大声道:“张真人,慢来,老夫这里有你溟沧派一件法宝,你若能……”
然而抬头一瞧,却见一只三十余丈大小,由黄烟凝聚的大手往下落来。他表情顿时一僵,露出愕然之色。
下一刻,一声巨大震响传出,漫漫烟尘腾起,而后一切归于寂静。
这一击之下,无论是邓仲霖还是法宝,俱被一起拍碎,半点波浪也未掀起。
张衍面无表情,取了一张法符出来,再自下方散碎血肉之中捕捉得一丝气机,一指点入法符之中,轻轻往外一抛,此符忽化流光,往西南方向飞去。
他一展双袖,乘动罡风跟了上去。
那入界之宝上必定有其气机所在,寻此符书而去,便可寻到。
行出数千里,见那符书往一空无一物之处落入,眨眼不见。
他知这必是那门户所在,只是在这小界中观去,却是看不出端倪来,便是近在咫尺,也察觉不到什么异状。
想要取得此宝,还需到得对面才可。
只是他并没有急着过去,谁知那是何等地界。
他思忖了一会儿,被他所杀那魔宗修士乃是孤身一人而来,在冥泉宗之内的可能很小,但也不能不防备意外。
当下起心意分化出一道剑光,飞里里间,转了一圈。
凭剑心灵映,眼前立时照见出对面景象来,此为一间洞室,除顶上一枚明珠,地下一个蒲团之外,空空荡荡,无有任何摆设,由此可见,这定非什么久居之地,有极大可能是临时开辟。
再转一圈后,确认并无什么危险,他这才往里踏入。
到了洞室中后,他转身一看,墙壁上正有一幅荡漾漂浮的画卷,略略一思,暂未急着去收,而是闭目用心感应。
周围少水缺木,无有什么灵机,他立时判断下来,自己当是处在一偏僻山腹之内。
而洞府内只得两道气机,甚是微弱,道行皆是不高,只是其中一道有些熟悉,不由眉头一挑。
几步行至洞门之处,起了感应一察,不出他所料,外间布满了禁制。
再稍作探究,发现不过只以示警为主,由外攻入会造成极大动静,但若由内而外,却很是容易便可破去,于是轻轻一挥袖,将之尽数抹去,推开石门,踏步出来。
这石门开启之声立时惊动外间守门弟子,一脸喜色跑了出来,口中道:“恩师,你可回……”
他见得张衍身影,却是忽然顿住,而后露出惊恐之色,叫了一声,转身就逃。
张衍随意一弹指,一团小五行诛魔神雷在方寸之地爆发出来,待灵光去后,那里已是空无一物。
他沿着脚下之路向前,从容迈步至一间石室门前停下,起手一拂,去了其上禁制,推后推门而入。
目光看去,却见一个年轻道人盘膝坐在榻上,而面前放有一枚玉简,正放出如月华一般的蒙蒙光亮。
察觉到有人入到来,此人睁眼瞧来,却是浑身一震,大惊道:“府主?”
张衍微笑道:“赵阳,不想你在此地。”
赵阳神情既有尴尬又有郁闷,道:“也是弟子运气不好。”
张衍问了下来,才知赵阳借用了一个冥泉宗长老再传弟子的身份,想混入冥泉宗中,见识一番。
本来他不过化丹修士,无人在意,行事也颇是顺利,怎奈很不凑巧的是,邓仲霖与那长老恰是熟识,因而有些怀疑,又见他资质杰出,想收其为徒,便以半强迫的方式带在身边,除了不得出去外,所需功法宝材倒是一个不缺。
张衍笑道:“世事福祸相依,我观你功行有所增进,你若未有此番际遇,按部就班修行,倒也未必有今日这番气候。”
赵阳神情不觉点点头,他邓仲霖身边时,他时时有性命之忧,想着唯有表现出非凡资质,引动对方惜才之念,才不致被杀,是以修为倒是大涨。
张衍颌首道:“此非久留之地,既是撞到你,也是你的机缘,便随我一同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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