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原本一直昏迷不醒,是蓝先生回来,帮他扎了针,刚刚才清醒过来,义母却不好治。”凤衍面无表情,看着凤乐悠冷冷的道。
“怎么会?姨母说,她说她只是好心给父亲送了汤,娘亲却小题大作的怪责她,所以我才......”会觉得娘亲太过份了,边说眼泪就一直往下掉。。
蓝海叹口气,将凤庄主被下春药,药性不是一般霸道的事跟她讲了一遍,凤乐悠犹不肯信,“姨母她为什么要给父亲下春药?”根本就没理由啊!
真是见识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凤三很直接把方夫人的底全掀了,直指重心,几个问题便把凤乐悠问到哑口无言。
不是说她是官夫人吗?那位官夫人在丈夫过世后,不带孩子回老家为丈夫守孝,反拖儿带女的投奔关系并不亲近的继妹?
不是说她们官家家眷最重规矩,那她为什么常在义父回房后,还流连正院不走?
是谁在义父义母出事后,还哄着她出门游玩,不顾他们死活的?
又是谁告诉你,你姨母好心给你爹送吃的,却被义母厉声斥责?姨母真是好心吗?
义母尚在,姨母却越过她去关心义父,这算什么?
一句句问得凤乐悠无言以对。
与此同时,坐在滑竿上的庄主夫人似有所感,一双眼睛紧盯着凤衍,嘴里嘟喃着,“对,对,对,没错!从小到大,她就见不得我好,我有娘,她没有,就害我娘,想让我和她一样没有娘,我都看见了,她怕我说出去,就一直盯着我,我娘那傻子,还以为她疼我!”
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年少的旧事,凤乐悠方知,她那好姨母是怎么欺负她娘和她外婆的,还有她外公、外婆和舅舅们会早死,竟然是和姨母有关?
凤庄主心疼妻子,却只能转头看她,不能把她抱在怀里疼惜她,真是痛煞也。
凤公子见大嫂情况似乎不太对,疑惑的望向蓝海,蓝海黯然朝他摇头,方才他给庄主夫人搭了脉,已呈油尽灯枯之势。
凤三几度想开口说话,都被二哥拦了,只得气鼓鼓的瞪视他。
庄主夫人越念叨眸子越发清明,整个人也越发精神,蓝海却知这是回光返照,低声让人去端参汤来。
丫鬟把参汤端来,蓝海让丫鬟喂她喝,庄主夫人原本虚弱无力坐都坐不直,这时却能自己撑起身体,伸手端起碗一气喝尽,蓝海趁机在她头颈间的几处大穴扎针,庄主夫人喝完参汤,似回复神智,她含泪望着丈夫。
“都是我不好,不该心软收留她们母子,是我对不起你,她向来看不起我,好不容易轮到我高高在上,她只能仰望我,为了这点虚荣,差点害了你。”庄主夫人深情望着丈夫倾诉着。
凤庄主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作坏事的人是她,不是你,是她的错,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自嫁给你之后,我只生悠儿一女,心里实在不安,就怕你会为了要儿子而纳妾,姐姐她,她很厉害,她总是知道我怕什么,我,我......”庄主夫人说不下去了,现在方知自己傻啊!为什么不相信丈夫,却相信不安好心的姐姐。
凤庄主一直摇头,泪水不断滑落,凤大公子暗叹口气,坐到床沿伸手把凤庄主扶起来,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方便他看到庄主夫人。
凤三见状便使人把滑竿挪过来,让庄主夫人能就近看到丈夫。
夫妻两相对无言,只有泪涟涟。
蓝海别过头去不敢看,凤公子轻叹一声,提醒道,“大哥大嫂,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跟对方说的?”
庄主夫人长叹一声,露出浅笑,“二弟,我没别的话要说了,就是放不下你大哥!”微偏过头看了女儿一眼,再转回头看丈夫,“相公,求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给悠儿找个好人家,让她嫁得远远的去,免得她日后为难她继母和弟弟。”
“你胡说些什么?”凤庄主哽咽道。“我们不是说好了,等衍儿大一些,就把庄主之位传给他,我好带你游遍整个中州大陆?你难道要食言?”
庄主夫人嗬嗬笑着,眼睛已失焦距看不清丈夫的脸,但她还是留恋的看着他,“衍儿是个好孩子,可惜我以前总觉得他不好,嗬嗬。”所以不肯答应丈夫把女儿嫁给他,可惜现在就算她想,凤衍也未必肯娶,她也就不给两个孩子添堵了。
模糊中看见丈夫点头的样子,她嘴角微勾转头看凤衍,“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好兄长,日后,乐悠就交给你帮着照看着了!别纵着她,该骂该罚,都随你,她,被我宠坏了,要辛苦你了。”
“这是我做兄长该做的,义母您放心,有我在,定不会让她婆家人欺负她。”
有这么一句话,就够了!她贪恋的看向丈夫,到死都不愿闭上眼,一滴清泪滑下,人已去。
凤庄主沉痛的闭上眼,抬起无力的手想要碰触妻子,可惜他办不到,只能无声落下男儿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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