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安心修炼,那也不错。
陆盈风内心并不认为灵玉能够赢得赌约,但她心思简单一些,既然赌约不能更改,那只能尽力去完成了。与灵玉相交几十年,颇为相得,又同情她遭遇这样的事情,除了尽力相帮,还能如何?
“对了,钱师兄是不是在生我的气?”说完极意宗的事,灵玉问起钱家乐。
陆盈风颇感无奈地摊手:“是啊,让你猜到了。”
她受伤以后,钱家乐来看过她几次,但都没有久留。以他们的交情,发生这种事情,什么都不问,实在不像钱家乐的性格。
灵玉也觉得很无奈:“我不是不相信他,这件事情,实在没办法对别人说。”
陆盈风摇头:“钱师弟气的不是这个,而是你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灵玉默然。对钱家乐来说,她与别人结下同心契,甚至以死相随,都是难以接受的事。他一直觉得,灵玉是很洒脱的人,没想到她竟然为了别人放弃性命。在他看来,这样太不珍惜自己了。想必要过上一阵子,他才会消气。
两人说了一会儿,怕耽误她疗伤,陆盈风离开了,留灵玉一人在船舱内思量。
极意宗再怎么不甘,顶多只能给紫霄剑派找点麻烦,报仇之事,还得她自己来。
想击败昭明剑君,自己要尽快达到元婴后期。这个目标对别人来说也许很难,对她来说,并不是不能达成。
不言在沉睡之前,给她留了一份计划,按照那份计划,五百年内,她可以晋阶化神。而达到元婴后期的年纪,是四百五十岁。她晋阶结丹后期的时间,比不言的计划早了十二年,再努力提早几十年,就能在莲台赌约之前晋阶后期。
当然了,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养好身体的伤。
灵玉盘坐起来,开始调息。
经脉受损,真元不能动用,只能在经脉和丹田缓缓流动,修补损坏的部分。
正在缓慢调息着,忽然心口一跳,似乎感应到什么,灵玉猛然睁开眼。
她捂着胸口,眼睛越睁越大,满脸不可思议。
同心契,那个理应在她重伤之后失去效力的同心契,竟然在慢慢地修复!
这代表着什么?与她结了同心契的那个人还活着,没有死!
灵玉按着心口,泪意汹涌,泪珠不停地滚落,笑容却越来越灿烂。
他没有死,他果然没有死!她就知道,就算走投无路,他也不可能寻死!
等到同心契修复完全,恢复了感应,她慢慢平静下心情,抹掉脸上的眼泪。
果然,她之前就觉得,自己受的伤太轻了,同心契的另一方陨落,居然只需要一年疗伤就能恢复。现在她明白了,因为徐逆只是濒死。就像那一年,她本命灵剑损毁,徐逆同样呕血受伤了,只是伤势更轻一些。
无论是她剑毁那次,还是徐逆自堕溟渊的这一次,他们的生命都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威胁,只需要一步,就会陨落,所以同心契发作了。徐逆的情况比她更险,同心契一度微弱得失去感应,让她误以为徐逆真的死去了。
当日在莲台之上,她就不相信,徐逆会做出自尽这种事。就算昭明剑君发现了他的异心,也不过从头来过,哪怕获得自由的希望渺茫得几乎看不到,以他的毅力,还是不会选择放弃。他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已经有了准备。
只是,她的同心契很快发作,混淆了判断。
她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准备,但只要他还活着,对她来说就够了。
仔细想来,那天在莲台上,他大概就是演了一场戏。
让昭明剑误以为他已经癫狂,宁愿放弃性命,也不想再受掌控。而溟渊之气沾之则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亲眼见他堕入溟渊,没有人会怀疑他还活着。
也许,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借机破除昭明剑君留在他体内的禁制,让自己真正获得自由。
当然,昭明剑君之前肯定做了什么,不然,徐逆不会轻易改变计划。
狂喜过后,灵玉盘坐起来,继续调息。
就算徐逆没死,这笔帐还是要算!
如果不是别无选择,徐逆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溟渊,那里可是溟渊!她不知道徐逆准备了什么,但,他肯定没有把握活下来,才会不留任何音讯给她,免得她最终失望。
两百年后的莲台赌约,她不会放弃。如果徐逆一直没有音讯,她要尽快化神,入溟渊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