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睁着一双老花眼打量着他们:“两位,你们找谁?”
灵玉露出亲切地笑:“老人家,这里是张家吧?”
“张……哦,对,不过,再过两天就不姓张了。”
灵玉奇道:“为什么?张家不是曲阳镇几百年的家族吗?难道你们要搬迁?”
老仆叹了口气:“搬迁,是啊,不得不搬呢!两位,你们要是来讨债,现在怕是没什么可以让你们搬的了,这不,连宅子都卖了。”
灵玉与徐逆对视一眼,两人都很惊讶。就算张家没出修士,好歹对凡人来说是个大族,怎么会混到这个程度?这房子看着这么破,也值不了几个钱。
“老人家,我们不是来讨债的,是来访友的。”
“访友?”老仆困惑,“不知你们要拜访是……”
“他叫张麟光,说自己是曲阳人氏。”
“张麟光……”老仆对这个名字很陌生,念了一遍,摇摇头,“没有这个人,恐怕两位记错了。”
灵玉笑道:“可他说的很清楚,否则我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老仆实在想不出来,就道:“要不这样吧,两位进来坐会儿,等主母回来了,也许能想起来。”
灵玉与徐逆一进去,发现里面比外面更破旧。
这张家,恐怕败了有段日子了,里里外外,看起来几十年没修缮的样子,许多屋子门窗都坏了。
他们进来之后,也没见到什么人,只有这个老仆,在前面带路,絮絮叨叨地说着。
“两位看起来不像坏人,就算是坏人,张家也没什么可以抢了。你们看看,这宅子都破成这个样子了,就算不关门,小偷也不上门。只有地基还值点钱,可惜也卖喽!”
“老人家,为什么要卖这宅子?”
“还能为什么?家败了呗!”老仆说得直白,“这几百年的大家族,生出个败家子,也就完了!”
灵玉听了奇怪:“张家不是有很多人吗?”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至于这么空荡荡的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老仆带着他们往看起来勉强还算整齐的正房走去,“当年老爷过世,祈少爷接掌家业。可祈少爷……唉,一言难尽,总之,张家败了,那些旁支嫡支都跑了个干净,现在只剩下我们了。两位坐吧,家里没茶,喝口水将就一下。”
正房的家具,大多缺胳膊少腿,老仆找出一条还算完好的长凳,用袖子擦了擦,请他们坐下。
桌上摆的一个粗瓷茶壶,不过,就像老仆说的那样,连茶叶也喝不起了,倒出来的只是水。
灵玉和徐逆坐下,继续套话:“老人家,您说的祈少爷是……”
给他们倒了水,老仆坐到角落的小凳上,拿起地上的细竹条,编起了箩筐。他老眼昏花,编起来却快,手上厚厚的茧,想必就是常年编箩筐弄出来的。
“祈少爷是我们张家现任的家主。”反正宅子都卖了,老仆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唉,小时候的祈少爷可聪明了,老爷还指望他入道,成为仙师。后来,祈少爷真的入道了,老爷还以为后继有人,谁知道……还好老爷死得早,不然,非给气活过来不可!”
听这老仆说得有趣,灵玉兴致勃勃地问:“既然入道了,就是修士,为什么张家会越过越落魄?”
老仆说:“祈少爷沉迷丹道,天天关起门来炼丹,家里的钱财,都让他换成了炼丹的材料,就这么败啦!”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灵玉看了眼徐逆,笑道:“除了炼丹呢,他还喜欢做什么?”
老仆摇摇头:“祈少爷只喜欢炼丹,其他事情一概不理。”
灵玉这下是真的笑了。遇到过吃喝嫖赌把家败了的,还没遇到过喜好炼丹把家败了的。这个祈少爷,到底是个不通事务的呆子,还是个炼丹狂人?张家越过越差,难道他就没有感觉吗?
“你家祈少爷呢?”
老仆答道:“不知道,大概又跑到哪里采药去了吧!唉,早说他炼丹没有天分,他就是不听!”
到了这个程度,心里还惦记着炼丹,还真不是一般人,灵玉产生了一点兴趣。
聊着聊着,大门被推开了,一名妇人踏进屋中。
这妇人四十岁光景,风韵犹存。衣着虽然破旧,举止却大方。
看到屋里有客人,她愣了愣。
老仆放下编到一半的箩筐站起来,唤道:“主母。”
妇人向灵玉二人点点头,笑道:“老孙,这两位客人是……”
老仆正要开口,灵玉截住了他的话头:“这位就是张家主母?我们是令郎的朋友,听说你们遇到点困难,特意来瞧瞧。”
老仆听得发愣,他刚才听到的好像不是这样,是他人老了记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