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脚下躺着的一名伤员,对身后跟着的一名掷弹兵大声的交待道:“31号伤员!他需要的是一名牧师,不是医生。下一个!”
这名士兵整个肠子都被打烂了,每一次呼吸都从鼻子里流出鲜红的血液。他不能说话,因为一张嘴就会喷出鲜血,所以他只用哀求的目光看着雷恩,希望他能够帮一帮他。
“我帮不了你,因为我不是医生,也不是牧师。”雷恩低头看了一眼这名士兵,然后弯腰对他说道:“我不过是一个为元首杀人的士兵而已……我可以答应你,我能在死之前帮你多杀几个敌人。”
那名士兵的嘴角动了动,然后就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而在整个战地医院的另一个角落里,一名士兵在大喊大叫:“告诉我爸爸!我依然爱他!告诉元首,我尽力了!告诉元首!我尽力了!他打中我了!他打中我了!我尽力了!”
这名士兵因为吗啡满嘴胡话,过度兴奋让他浑身颤抖,他抓着给他做手术的医护兵的胳膊,越说力气越小,最终倒在了手术台上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在雷恩的目光注视下,这名医护兵又走到另一个伤兵边上,按住那个腹部中弹的士兵,伸手把手指头探进了弹孔里,鲜血一下子喷涌出来,就好像一个小喷泉。雷恩安静的看着,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在那名士兵惨烈到极致的喊叫声中,一发子弹被挖了出来。那名医护兵将子弹丢到了地上,指了指依旧在惨叫着的士兵,对身后的掷弹兵说道:“安排两个人,帮他按着伤口,我一会回来处理他!如果他的伤口继续流血,就来找我!”
那掷弹兵点了点头,叫过来门口两名来帮忙的步兵,让他们照着医护兵的说法去做,然后他又一句话不说跟在了医护兵的后面,继续一个一个的检查着伤员情况。
“啊!”另一名伤兵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胳膊被一枚炮弹的弹片击中了,那名医护兵看了两眼,一伸手就把弹片抽了出来。那伤兵的胳膊顿时血流如注,溅了医护兵一脸。
那医护兵看也没看伤兵一眼,一边擦手一边说道:“自己用手指头把窟窿堵住!等那边两个负责缠绷带的人过来,你就可以走了。胳膊上的创伤不致命,先放着吧。”
“你们怎么能这么粗暴的对待伤员呢?”一名过来帮忙的掷弹兵皱着眉头看着医护兵质问道,他可不想受伤之后被抬到这里来挨这么一下。
“掷弹兵先生!我已经2天没睡了,处理了七十多个伤员!如果每一个我都按照程序来,我每天只能救十几个!”那医护兵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那个质问他的士兵,走向远处另一个担架。
雷恩没有回头,对走到他身后的安德烈说道:“这就是战争,不管因为什么理由,总是要有人为了这些狗屁理由去死,我不怕死,所以我来到这里杀人,杀掉那些想杀我的人。你现在知道了吧?这就是战争!你能做到的只有拼命活下去。”
担架上的士兵疼的直抽气,大声的呻吟着,但还是把自己的手指头塞进了流血的胳膊里,结巴着对走远了的医护兵说道:“谢……谢谢。”
安德烈绕开了一个躺在地上呻吟的伤兵,走到雷恩身边,轻声说道:“营部来消息了,一小时之后空军会轰炸对岸,那时候工兵会架设浮桥,我们奉命掩护步兵在对岸建立桥头堡。”
“我们打头?”雷恩问了一句。
“因为我们的坦克有两侧的板裙,防御能力更强一些。所以卡特连长让我们打头。”安德烈回答道。
“这没问题,我一会回去和卡特制定好战术。”雷恩点了点头,转身和安德烈两个人往外走。而在他们的身后,整个医院里依旧不断传出惨叫声,不过出来的两个人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弄点吃的!”雷恩走到坦克边上就下达了做饭的命令:“然后等着连里的出发命令。检查好弹药,把用过的弹鼓给后勤送过去。”
很快,一顿还算丰盛的战地餐就准备好了,在流着口水吃土豆白菜的掷弹兵的注视下,雷恩车组把烫好的罐头拧开,吃得不亦乐乎。一边吃,他们每一个人都在祈祷,祈祷他们能够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