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嫁给我吧

/>
    小茹神色凄婉地指了指左边的一栋白色小楼。

    “就在这边的二层。是原来废弃的实验室，大家收拾了一下，平时用来讨论、开会。”

    “学校老师知道吗？”苏大又问。

    “知道，社长的画是得过奖的，他打算考美术学院。就组织了志同道合的学弟学妹们，方便大家互相交流。其实，说起来，社长他，人很无私的。”

    几个人已经来到楼上。小茹正要打开门，却被陆麒宣拦住了。

    “小心，我来吧。”

    门被打开的同时，一股异香扑面而来。

    巧巧觉得好熟悉，来不及多想，一个人便飞扑了出来。

    捂着脸，跌跌撞撞着便夺路而逃了。

    “社团长？”小茹看着那人的背影惊呼。

    苏大和二郎马上追了上去。

    陆麒宣却淡然笑笑，他就知道！社会再进步，没有任何痛苦的转化也是不太可能的。要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腐之躯肯定是要有代价的。

    剩下的人走进了那间实验室。

    撒了一桌子的淡黄色液体，散发着诡异香气。巧巧突然灵光一闪。

    “这不是宣王那里的茶吗？味道很像。”巧巧盯着陆麒宣，脑中惊讶着说道。

    “傻丫头，这是尸水……”

    陆麒宣在脑中给巧巧补课。

    巧儿听完，就想要吐，心想，幸亏还没有吃饭。

    她不想说话，摆摆手，便走了出去。倚在墙边上，大喘着气。

    陆麒宣看了看门外，苏大和二郎还没有回来。

    便伸手让小茹坐了下来。

    “你们社团有几个人？准确的说，上次去武县，总共有几个人。”

    小茹神色很不好，脸色煞白，想了想，说道。

    “总共五个人，除了我和乔然，还有死了的那个学弟，就剩下社长和冯唐了。”

    陆麒宣沉思了一会儿，慎重而严肃地对小茹说。

    “我下面的话，不管你能不能接受，都必须暂时服从。而且，不能告诉任何人。”

    小茹几乎要吓哭了，咬着下嘴唇，怯生生点了下头。

    “首先，你身上的红斑是我给你的那块儿玉压制住的。你们社长给的白色药粉，你可以继续吃。只不过，我看他也是在摸索阶段，效果还不得而知……”

    陆麒宣还没有继续往下说，小茹已经“哇”一声哭了，所有人都说让她吃防腐剂，究竟为什么啊？

    小茹生出一种临死之前的恐慌感。

    陆麒宣的话，门口的巧巧一字不落地全听到了。

    说实话，她已经猜出了大概。只是，她还不愿意相信，在自己生活的法制社会里，还会有这样恐怖、恶心的事情发生？

    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心塞得厉害。

    那压舌玉的功效，她是见过的。是可以镇尸的。

    而防腐剂，顾名思义，是防止腐化的。

    难道，难道小茹是要尸变吗？可是，她是活人，怎么可能会尸变？

    巧巧不敢往下想，人生第一次，耳边想起了恐怖电影里的惊梀音乐，在这个空无一人的白色走廊里回荡……

    她朝里面探了探头，声音都有点儿打颤。

    “陆麒宣，我们走吧……”

    陆麒宣当然捕捉到了她的异样，轻唤了一声小茹，便走了出去。

    “那个，请问，苏大怎么还不回来啊？”小茹沙哑着声音问道。

    现在，她看到陆麒宣，也生出一种恐惧感。

    一个人正大光明告诉她，只有吃防腐剂才能治好病的诡异男人，让她如何能不害怕？

    “那你告诉我，上次的那个学弟，是在哪儿遇害的？”陆麒宣不答反问。

    小茹看了看巧巧，才鼓起勇气说。

    “就在生活区最后面的一个二层小楼上。那里原本只住了一个收废品的老太太。后来老太太搬走了，就空了下来。”

    话音刚落，苏大和二郎便匆匆忙忙跑了回来。

    “老板！”苏大老远就喊了一声，走近后，又神色慌张地说。

    “坏了！那个什么社长也”化“了，速度很快，我们追到一个二层小楼上，刚好看到那一幕，太诡异，太恶……”

    苏大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看到小茹瞳孔往上翻，身子摇摆不定。

    果然，下一秒就晕了！

    “小茹！”巧巧正想扶住，却被陆麒宣及时挡了回去。

    “不要动她，她身上可能有尸毒！”陆麒宣厉喝的声音在巧巧脑海中炸响。

    下一刻，陆麒宣就打横抱起了小茹，快速向楼下走去。

    苏大火速跟上，二郎看了看貌似失魂落魄的巧巧，叹了口气。

    拉起人，也飞速向楼下跑去。

    巧巧是很想去那个小茹说的二层小楼看看的。毕竟前后两个大活人在那里化尸，也算是一处奇景了。

    也不知道学校会怎么处理？

    陆麒宣怀里的小茹脸色苍白如纸，看起来就像个死人。

    几个人来到楼下，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往教学区走了。

    苏大停了下来，神情正经，严肃开口。

    “老板，你带小茹丫头先回去。我去处理请假的事情。随后就到。如果我们就这样闯进人们的视线，很容易被怀疑的。”

    巧巧现在发现，这个苏大办事确实挺靠谱的，考虑也很周到。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对所有人？

    陆麒宣看看巧巧，有点儿不太情愿。

    带别的女人瞬移也就罢了，还得丢下巧巧，万一女人再一个吃醋，屏蔽他了呢？

    二郎上前揽住巧巧的肩头，说。

    “老板放心，我陪着巧巧。”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老板的担忧根本不在那儿。

    巧巧看看依旧不太高兴的陆僵尸，又听到远处越来越近的谈论声。推了一下陆麒宣。

    “快去吧，我没事。正好，我想先去看看那个二层小楼。”

    陆麒宣如获圣旨，点了点头，保证道。

    “好，我把她安置了，马上过去找你。很快。”

    说完，朝二郎和苏大点点头，便瞬间消失了。

    二郎撇了撇嘴，酸溜溜地说。

    “果然，还是老板娘说话最管用。”

    巧巧看着他那个阴阳怪气的样子，觉得可笑，但却又笑不出来。毕竟，刚出了人命哪。

    陆麒宣刚消失，大家便看到了几对儿人影已经露出了路过的身影，是学校里的普通学生。

    大家擦肩而过，对方的谈话内容却引起了他们的关注。

    “听说了吗，就是这个绘画社的人，好像是死无全尸。太可怕了！”一个矮个子女孩子惊恐地说，同时还看了看身边的白色建筑楼。

    “嘘……学校不是封锁了消息吗？严禁讨论的。听说那个社团长都快被刺激得精神失常了。”另外一个高个子女生低语。

    看来，刚刚那社团长的死还没有被扩散。

    几个人马不停蹄赶到那个二层楼的下面。

    楼前拉上了警戒线。之前的命案，警察应该已经勘察过现场了。

    只是，他们目前还不知道，时隔一天，另一个鲜活年轻的生命也“活化”在这里。

    周边并没有人看守，巧巧他们很容易便上了楼。

    门是大开着的，一股恶臭从屋子里倾泄而出。

    “老板娘，等老板来了再进去吧。”苏大拉住想要探头走入的巧巧，皱眉说道。

    这个老板娘，好奇心不是一般的重，而且胆子傻大，很脱线。真是操碎一颗老板心。

    如果能听话，巧巧就不叫好巧儿了。她的好奇心早已经打开，便捂着鼻子一脚踏了进去。

    却很快，又捂着嘴巴跑了出来，冲着墙边大口大口地呕吐。

    鞋上黏糊糊一片……

    果然，不自作，就不会作死。

    屋子里面的黄色瓷砖上，满满都是粘稠的黑色液体，冒着烟，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带着诡异香气的，臭气！

    而那个社团长穿的衣服，还悠悠飘在上面，晃荡出让人忍俊不禁的缺氧般眩晕。

    苏大和二郎没有说话，这种场面，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虽然不会像巧巧反应那么激烈，可还是被震撼到了。

    巧巧突然觉得背上多出一双冰凉的手，帮自己顺着气儿。

    就如同之前在僵尸城里那般，让她翻转的胃部慢慢清凉起来。

    “陆麒宣……”巧巧可怜兮兮地回头喊了一声。眼中都是呕出的泪花花。

    陆麒宣递过去一张湿纸巾，笑道。

    “巧巧恶心也是正常的，只是，若那个人换成是我，你也会这般吗？”

    巧巧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就知道，陆麒宣是因为这件事情在发愁。

    一切都和僵尸有关，可她绝不想看到自己身边的男人变成面前的这种形态。

    陆麒宣很快发觉巧巧的想法，凄然笑了笑。暗自对巧巧说。

    “他们这是炼化不成功。我，已经成功了。所以，你的担心不会发生。呵呵……”

    巧巧内心酸楚，面前的这个“人”，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一次，她生出对僵尸炼化的好奇心。

    而这种好奇心，如同一棵茁壮成长的小苗芽芽，势必会一发不可收拾，成为参天大树。就看，将来会砸到谁了……

    看到巧巧慢慢缓过劲儿来，陆麒宣放开她。

    “我这个……，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巧巧指了指面前地上的呕吐物，问。

    陆麒宣笑着摇了摇头，他只是觉得味道不好，但绝不会像宣王那样，没出息地晕倒。

    陆麒宣转身走到门口，用一个瓶子取了点儿地上的液体。然后擦了擦手，又把瓶子拧紧，放进了口袋里。

    从外向里打量整间屋子，空空如也。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凳子。

    看来，所有东西都应该被警察带走了。

    他想了想，又皱了皱眉，开口对苏大交代。

    “你们想办法帮小茹请个假，我先带巧巧回去梳洗一下。稍后去小茹家集合。”

    苏大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看着自己老板抱住老板娘，原地消失了。

    脸白如纸的巧巧被陆麒宣轻放到了床上，鞋子早已经扔在不知名的半道儿上。

    然后，去倒水，端过来。

    扶起巧巧，让她缓一缓。

    “你就是爱逞强，不能听话一点儿吗？”陆麒宣怜爱地帮巧巧理了理头发，宠溺地开口。

    身体却在下一秒被紧紧抱住。

    巧巧微微有些颤抖，看得出，有点儿小激动。

    “陆麒宣，变成僵尸的时候，你是不是很痛苦？”

    她的声音暗哑，整个人和平常的活泼状态很不一样。

    陆麒宣轻抚她的背，笑了笑。

    “不痛苦，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话虽这样说，可巧巧还是感觉到他身体绷紧了一下。那种回忆，应该不愿意再被提及了吧？

    “你，你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绝不能被人害成那样！”

    巧巧拉开两人的距离，认真看着陆麒宣的眼睛，叮嘱道。

    陆麒宣笑了，压抑的气氛被一下子打碎。他勾了勾唇，眼神坚毅地说。

    “还没有人能把我害成那样！我所经历的，不是他们这些妄图走捷径的人能够承受的。”

    “什么意思？”巧巧很不解。

    “我本来以为，一千年了，他们可能找到了更好的方法，可以减少痛苦。可是，现在看来，他们也只不过是‘顾了头，却顾不到脚’。”

    陆麒宣说得越多，巧巧的疑问越大。还想问，却被一把拉起来，推进了卫生间。

    “一股子尸臭味儿，快去洗洗吧。然后好好睡一觉。我去和苏大碰碰头。”

    说完，陆麒宣亲了亲巧巧的额头，便消失了。

    巧巧无奈，转身进了浴室。

    陆麒宣再次来到小茹家的二楼，苏大已经开着门，等在那里了。但却没有二郎的身影。

    “老太太呢？”陆麒宣快步走进房间，同时开口问道。

    “没在，可能出去办事儿了。”苏大回答，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老板，小茹身体很烫，像是在发烧。”

    苏大有些着急地说。

    陆麒宣看了苏大一眼，淡淡开口。

    “对自己客户感情投入过多，可是不太好啊！”

    苏大楞了一下，很快低垂下眼眉。微不可闻地接口。

    “对不起，老板。是我错了。只是，小茹她，和我妹妹很像，还那么年轻……我……当初我走上这条路，害了她啊……”

    陆麒宣走到床边，探探小茹的体温。沉思了良久，才回头看苏大。

    “苏大，如果你没有这样和我说，可能我会是另外一种选择。只是，你我既然有盟约在先。我就必须问问你的意见。”

    说着，陆麒宣起身，从小茹的口袋里拿走了那块儿压舌玉。

    然后示意苏大过来看看。

    只见小茹的身体迅速出现腐烂的迹象，虽然速度不快，可是已经能看到水泡了。

    那清秀甜美的模样瞬间走形，让人不能直视……

    苏大惊慌失措，顿时双腿一软，跪在了陆麒宣的脚边。

    “老板，求你救救她！求求你了！”

    陆麒宣很快把那块儿压舌玉，重新放回到小茹的身上。原本冒泡的身体才慢慢恢复原样。

    苏大震惊地看看小茹，再看看陆麒宣，顿时“老泪纵横”……

    陆麒宣拍拍苏大的肩膀，让他起来。然后才继续开口。

    “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光明正大，另一条可就是违背伦常了。如果选择光明正大的，小茹可能还有三个月的寿命。如果是违背伦常，那……”

    陆麒宣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也给不出一个十分确切的答案。只不过，时间肯定长于三个月罢了。

    他顿了顿，再次说道。

    “当然，无论选择哪一种，过程同样都是痛苦的……”

    说完，看着站起身，愣神儿的苏大。等着他做决定。

    半响，人家也没有什么反应……

    “其实，我更倾向于第一条路，毕竟这也是她的宿命。你干这行很久了，道理应该都懂。”

    陆麒宣劝说着。

    “第二条路，是不是成为像老板您这样的‘人’？”

    苏大突兀地问。

    只见他抬起头，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陆麒宣。看得出，是真的关心小茹。

    人生世事无常，往往就是这样，你不知道自己下一秒转角会遇到谁？交错出什么样的命运？

    只是，阴阳这一行，注定了克兄、克父，克亲人，保护不了在意的人。

    陆麒宣能感受到苏大的挣扎，残忍摇了摇头。

    “她和我不同，我有阎王给的阳寿，所以和常人无疑。可是她，也许不能再肆意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了。至于其他方面，我也很难说……”

    现实确实残酷，可是目前也只有这两种办法了。

    苏大看着陆麒宣，他早就知道老板不是一般人，也为他的人品和气度所折服。

    只是，阎王也私下和他说过，对陆麒宣，不能探究，更不能彻底臣服。

    如果他今天选择了第二条路，那往后，两人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必须生死与共了。

    看到苏大无法抉择，陆麒宣慢慢踱步到窗口边，掀起窗帘的一角，看了看外面的天。阳光还好。

    “明天可能是她能够承受的极限了。所以，必须今天晚上行动。”

    苏大终于动了，蠕动了几下嘴唇。

    “能不能把事情真相告诉小茹，让她自己选择？”

    陆麒宣想摇头，毕竟这是一种犯规。不过，看看神色纠结的苏大，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自己当初也有这样的选择机会，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苏大也明白，这种事情，根本不应该找当事人商量。可他就是不能再次看着，妹妹般的小茹认命地走向死亡。

    “她再有半个小时，应该能醒过来。决定好了，就打电话给我。今天晚上必须动手……”

    看到苏大面色灰青地点点头，陆麒宣便离开了。

    当巧巧洗澡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传来了做饭的声音。

    今天正好周三，应该是龙杰。巧巧暗自“钦佩”哥哥们还是很自觉地。

    为了转换一下阴郁的心情，她换上了一身儿草绿色的洋装裙。

    就在刚刚洗澡的时候，她决定，出去逛逛街。

    快八月十五了，需要购买的东西其实很多。

    巧巧来到房间的玻璃缸前，给小彩儿喂了点儿吃的。

    几天没见，巧巧忽然发现小彩儿似乎长大了不少。原本细小的身体圆润了。

    “我不在，你倒是还长得更好了？”巧巧点了点彩儿盘踞的身子，笑了笑。

    小彩儿蠕动着蹭了蹭巧巧的手指，很是亲昵。

    “看来，等会儿要给你买个大点儿的缸了……”巧巧轻声说。

    小彩儿冲巧巧点点头，那意思是，那就麻利儿着，快快吧！

    重新放好玻璃钢的盖子，巧巧便走出了卧室门。

    果然是龙杰在做饭，风宇在沙发上看书。

    两个男人看到巧巧出来，都开心地说话。

    “巧巧，快来坐下，我炖了你最爱吃的豆腐汤，放了很多肉的。”龙杰围着围裙，手拿汤勺。

    巧巧想说，喂猪吗？还好多肉？

    “巧巧，我昨天又放了点儿师傅的血，给你画了好多符。快来，看看。”风宇放下书，站起身来。

    巧巧还是对符更感兴趣，便进了风宇的房间。

    房间里多了一张大桌子，上面放着黄色的符纸，还有碗，和毛笔。

    写好的一打符纸就压在桌子一角。

    巧巧禁不住恶寒，这也写太多了吧？得放了多少师傅血啊？

    “你什么时候买了桌子？我怎么不知道？”巧巧走过去，摸了摸，还是上好的楠木。

    “跟大师兄要的。昨天说了，今天就送来了。专门给你写符用的，嘻嘻……”风宇笑得很无良。

    巧巧无言，这不是打着她的名号，搜刮大师兄的宝贝吗？

    她翻看了几下那摞黄符，突然问道。

    “宇哥哥，为什么画符要用师傅的血？”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很久了，只是，风宇一直没回来过，师傅又不愿意透露，便搁在了肚子里。

    “一般画符，添点儿亲人的血，力量会更强。相当于加持了亲近之人的愿念。”

    说着，他走到桌边，端起那碗掺了血和酒的朱砂，给巧巧看。

    巧巧凑上去闻了闻，一股烈腥味道，确实很刺激。

    “可我和师傅又没有血缘关系？”巧巧用手忽扇了两下，拍散了鼻息间浓重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