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肉桂口中的寡妇自然是子南村的王寡妇,方凡当然能够理解陈皮肉桂为什么这么做,他不想花子终日以泪洗面,更不想看到花子走上绝路。
虽然没有了黑娃子添油加醋,可恶毒的人嘴还是一样的恶毒,世上被长舌妇逼死的人还少吗?
陈皮肉桂想看到的是花子的笑颜,而不是在河水里浮肿腐烂的尸体,所以,他与方凡打了一声招呼,便去了子南村。
日沉西山。
方凡坐在与子东村一模一样的茶棚里,左手支着下巴,右手五指在桌上百无聊赖的敲击着,在他的面前,有一杯正冒着热气的茶水。
癞子爹并没有在茶棚里,这一杯茶也是方凡自己泡的,但方凡坚信,很快便会见到癞子爹,因为火炉、水桶、还有用剩的茶叶都在棚子里,所以他要做的就是等待。
炉子的火渐渐熄了,天色也一同暗了下来,方凡的身体被黑暗笼罩,万物俱寂,只有有规律的敲击声一下一下的从茶棚中传出。
麦田的小路上,佝偻的老人正颤颤巍巍的从远处走来,他的背驼的厉害,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等到他进了棚子,天已彻底黑了。
“小哥是在等我?”癞子爹取出火石点亮炉子,一根燃了近半的蜡烛放在了方凡的桌上。
方凡看着蜡烛流出的黄泪,道:“没错。”
“我又不是怡红楼花枝招展的姑娘,你为什么要等我这么一个浑身都是臭味的糟老头,你这个时候不应该是软香在怀,度一夜春宵吗?”癞子爹一边笑着,一边将装满水的大锅抬到炉上,他虽老迈,力气却大的很。
“因为我要来看看你是怎么下的毒,又是怎么把村里的姑娘卖入窑子的。”方凡不再敲桌子,而是盯着癞子爹的秃头。
癞子爹的笑容瞬间收住,但很快,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一抹笑容。
“看来小哥什么都知道了?”癞子爹坐在了方凡的对面。
“就是没有全明白,我才到了这里。”方凡凝视着癞子爹浑浊的双目。
癞子爹笑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方凡话还没说完,便听衣袂声起,一富家公子哥掠入茶棚。
“快,来杯茶,渴死我了!”
陈皮肉桂着急忙慌的呼喊,顺势将桌上的茶水抓起一饮而尽,这才舒服的长吐口气。
也就在这时,癞子爹突然暴起,烧的滚开的沸水被他单手抓起,猛地向方凡两人扔了出去,陈皮肉桂还是一脸茫然的没搞清楚状况,却发现已被方凡抓住肩头退出了茶棚。
噌的一声,癞子爹将劈柴的铁斧从木桩上拔下,他单手持斧从热气腾腾的地上走过,左手猛地扯住衣衫,嗤啦一声,上衣如同破布般扯下,背虽驼着,可上身的皮肤却毫不松弛,反倒有一身健硕的肌肉。
陈皮肉桂瞠目结舌的看着癞子爹健壮的上身,眼也不眨的说道:“我去,这老头好生猛,你怎么得罪他的?”
方凡没好气的说道:“我让你想想在我在陈旺家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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