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的跪地,将头深深地埋进了土里。
庄稼汉淡淡一笑,道:“人总是要吃点苦才肯低头,何必自讨苦吃?”
高义咬紧牙关,牙缝里都渗出了血。
庄稼汉抬起右脚,左右看了两眼,啧啧两声,伸向高义,道:“这破地,鞋都脏了。”
布满风霜的面膛上鼓出根根青色筋络,高义的每一根肌肉都变得紧绷,却又突然间松懈下来。
高义悲叹一声,浊泪满面,跪地的膝盖向前挪动一步,庄稼汉放声大笑。
可就在这时,高义目光一闪,脸上顿时闪过一丝狞色,手间寒光刺目,剑出鞘三寸,可头顶砰的一声,被锄头砸了个粉碎的白玉冠刺进了颅骨中。
庄稼汉冷冷一笑,道:“不知死活!”
高义的双目如同两个鸡蛋从眼眶中爆了出来,他已经再也说不出话,鲜血顺着头顶一路流淌,牙齿不受控制的磨动,身躯晃了两晃,高义仰倒在地,头歪向了镖车曾陷入的泥水中。
同一时间,跪倒在地上的众人全部向庄稼汉扑了过去,头骨碎裂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黑暗一点一点的将高义淹没,眼皮缓缓闭合,忽的,即将合拢的双目猛然大睁,高义就像是看到了十分惊人的事,但惊恐的表情也定格了。
……
十一月二十七。
天色还有些昏暗,但大地已经开始渐渐醒来了,积雪已彻底融化,屋顶的冰水顺着屋檐“叮咚叮咚”落入破碗,近二十辆镖车披着朝色,迅疾的从青石板上碾过,轰隆隆的冲向城外。
长风镖局总镖头裘泰骑着赤龙马当先奔在前方,在他下是副总镖头喻景,而两人身后,是长风镖局四大镖头,四大镖头身后,是五十多名镖师,以及上百名趟子手。
这一次,长风镖局倾巢出动,只为押一趟镖,这是他们唯一翻身的机会,这一镖不容有失。
长风镖局从未那么早出镖,短短四天,闻名江湖的长风镖局便成这个行当最大的笑话,五虎之一的高镖头亲自出镖,竟又被村民用锄头砸死,当真要人笑掉大牙。
如此之下,长风镖局简直成了一只过街老鼠,他们又怎么可能再像以前一样招摇过市?
只能趁着百姓都在睡梦中,趁着无人注意时,悄悄出镖,悄悄出城。
长风镖局到了如今这种局面,按说不会再有人找长风镖局出镖,可裘泰交友广阔,偏偏有一个好朋友,好兄弟。
青云庄庄主上官泽将全庄的金银珠宝都交给了他,从青云庄运来,再从长风镖局运回青云庄,这看起来是多此一举,可这趟镖是长风镖局接过的最重的镖,不仅是因为长风镖局要靠此翻身,还因为这趟镖价值十万两黄金!
十万两黄金,将长风镖局的产业全部变卖,或许能凑出这笔惊人的数目。
长风镖局到青云庄只有区区六百里路,过了庐平城再走上百余里,便是青云庄,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走完这段路,可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只需要短短五天。
路很近,可这一路,不太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