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要发誓一生不再踏入齐国半步?毕千是那么在意齐国,在意着自己的国家!
她讥讽的冷笑,这是我第一次,在静修的脸上看到如此怨毒的神情。“还不是因为娘娘长了一张倾城倾国的脸,自古红颜多薄命。只是因为你这张脸太美,便被人说成了祸国殃民,误国弑君的妖孽。
在这王宫中,不管什么人一旦被人说成妖孽,便注定不会有善终。更何况这话是从当朝国师口中所出。若不是大王真的在意着娘娘,若不是太后有一颗菩萨心肠。怕是娘娘早已招了毒手了。
这或许就是命吧!娘娘虽然不能与相爱的人相守,却有幸得到了大王的眷顾庇护。娘娘终是有福之人,这一生都会平安的。”
“平安?”我轻蔑的淡淡一笑,虽早已知道难逃侍奉君王的命运,可是事到临头,再无回旋余地之时。心还是会失望,疼痛,悲鸣。
这一夜辗转无眠,我悄然起身,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愣愣的发呆。我知道这一夜静修也一直未睡,她虽是躺着,却时不时的辗转翻身,偶尔来会听到细不可闻的叹息声。我们二人便这样,各自苦恼忧愁着,苦苦的挨到天明。
静修带我觐见太后时,已是到了第四日的傍晚。走进太后居住的佛堂,恭敬的俯身施礼,轻声道,“臣妾皖辰参见太后。”
“这是佛堂,不必多礼。”
我徐徐起身,抬头看向站在窗前的太后。这位据说独承先王恩宠的太后。虽然已经年老,却依稀可见当年的风姿,雍容端庄优雅娴静。她穿着一身素雅大气的宫服,手中拿着一串一百零八颗的翡翠佛珠。她站在窗前,迎着窗外吹进的寒风,手指不停的拈着佛珠,静静的望着外面的景色。
静默了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看着窗外,柔声道,“勉儿九岁哪年,科克塞曾进贡了一匹汗血宝马送与先王。那匹马全身火红,皮毛光鲜,远远看着便让人从心里喜欢。那样精神抖擞,日行千里的宝马,勉儿见了自然也喜欢。
只可惜,那时的勉儿太小,别说驯服那样一匹野性难驯的刚烈宝马。就是一般的高头大马,他骑着也有些吃力。可是他偏偏不服输,他守着那匹宝马守了八天,想尽了各种法子,也没有办法骑上那宝马。”
说道此处,太后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那串转动的佛珠,神情专注道,“等到第十日,待我再到御马监看他时。那汗血宝马,和伺候那宝马的一干人等,都已被他赐死。直到今日,我还清楚的记得,勉儿看到我时,说的那句话。他对我说,得不到,便彻底毁去。这就是勉儿!虽然现在的他已经长大,已经做了齐国的大王。可是知子莫若母,我的儿子,我知道。”
她转过头平静的看向我,淡淡的,淡淡的微微一笑。
“来,到我身边来。”
我婷婷移步,走到她的身边,在她的示意下,同她一起看向窗外的景色。
只是转身不经意的一眼,眼泪已经不争气的在眼中打转,我强忍着冲出去的冲动。手指用力抓住窗沿,暗暗用力,直到指甲断裂,指尖生疼,疼到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