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团乱麻。这冲子汤可以敷衍过去。这木雕可以胡混过去,可是我这身子,这脉象。怎么能够骗过太医院医首。这太医院医首乃是齐国第一神医,侍奉过三代齐王,不但医术高超,而且为人刚正不阿。
只要他一来,探上我的脉,那么仅剩一年的命,是如何都无法隐瞒下去。如果真的被齐勉知道,我只剩下一年的命,如果真的被他知道我不值得他去维护。
那么等着我的又会是什么?
是又一次的颠簸,又一次的流放。我会被当做一个礼物送到遁真王爷的床上,这仅剩一年的残命,难道都要在取悦遁真王爷的日子里慢慢消磨殆尽?慢慢的流逝,慢慢的死去。
越想我心中越冷,不知不觉已是脸色苍白。端起茶盏,小小的抿了一口,借此掩去自己的异样。
白太医已经来到和硕宫,给所有主子问过安。齐勉命他为我诊脉,头发雪白的白太医走到我身边,拿出脉枕。待我将手腕放上,他将手指轻轻的放在我的手腕上,一边认真的号脉,一边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我有些紧张的看向司徒腾空,他静静的看着我,看不出喜怒。迎着他坦然的目光,我的心莫名的平静下来。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留下,还是又一次的颠簸,无法改变,也便坦然受之。
白太医思忖了一会,起身向齐勉说道,“大王,皖辰娘娘身体异常虚弱,需好好静养调理。”
“皖辰娘娘的身子,是否可以怀有子嗣?”
“娘娘身体虚弱,此时不易怀有子嗣。若是怀有子嗣,怕是也难以保住,反而危机娘娘。”
“你口中的虚弱,到何种程度?”
白太医略微迟疑道,“怕是连平常的请安,若是多了,久了,也会有损娘娘。”
齐勉顿了顿,冷声道,“如此,便免了皖辰每日的晨昏定省,从今日起,皖辰无需向任何人请安。恩准皖辰御书房行走……”
“大王……”王后不甘的失声大叫。
齐勉蹙了一下眉头,“下去,无事不要来这再闹。”
王后,秋美人讪讪离去。一时间,其他人纷纷退去,只剩下齐勉和我。他起身,走到我身边,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尖,柔声道,“吓到了?”
我抬起头,探究的看着他,鼓足勇气,“齐勉,我只剩下一年的命了。我快死了……”
他忽然用力将我拉起,紧紧的拥住怀里,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肩膀上,“我知道,所以我舍不得再让你受任何的委屈。凝香,不要再将自己的心封的死死的,余下的日子,我们好好的过。”
我忍不住哽咽,紧紧的抱着他,“科克塞提出联姻,若是将我送过去……”
他用力的收紧双臂,不削道,“男人争夺天下,便要浴血沙场,马革裹尸。用一个女人去换,只会令天下人所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