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澄呢?”田甜皱起眉头望着空空荡荡的车,田甜将食指紧紧靠着扳机,她并未意识到她的手心早已出满了滑腻的汗水,有一股不详的预感从胸口直直地升腾到大脑皮层,震得脑皮微微发麻。
男子转过身,微笑地望着田甜,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意,“田澄就在你身后。”
田甜猛地转过头,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到她的脑袋上,那力量快到她连疼痛都未曾感觉到。她闭眼的那一霎那,看到了那个男人的面目,强壮的身体,络腮胡,宽大的面庞,戴着墨镜,还有嘴角的那一丝邪笑,是如此的熟悉。之后,她两眼一闭,就没有了意识,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络腮胡蹲到田甜跟前,瞟了一眼,然后抽出腰间的砍刀,抬手就要砍上她的脖颈。
“诶……算了,这小姑娘也挺有勇气的,茵姐也没说要杀她灭口,给点教训就行了。”说着,旁边的男子拉开书包的拉链,检查那一袋满满的赎金,拿出一叠点了点,然后扭过头说,“钱拿到就行了,快走吧!”
络腮胡冷哼了一声,跨过田甜的身体,上到那辆面包车上,两人大笑着绝尘而去。
田甜做了一个梦,梦里田澄走在菩梓街的大路上,在向她招手,他开心地笑着,那声音是清脆的,澄澈的,飘渺的,如同风铃一般,他说,“姐姐,你快来啊,姐姐,你跑得太慢了,你都跟不上我,咯咯,咯咯……”
明明灭灭的阳光透过如漏斗般的树缝间,懒懒散散地洒了下来,落在他弹指可破的面颊上。他乌黑的头发随着他的跳动而飞舞着,是那么的亮,如一块干净纯粹的墨玉。
他笑起来的眼角,浓密地睫毛不停地扇动,几乎要挡住他那双葡萄般的大眼睛,自他小时候他的眼黑就比普通人要大,所以,每当他装可怜的时候,都是那么的让人心疼。
还有他红润的嘴唇,如同刚刚摘洗的樱桃娇艳欲滴。他真好看,田甜把他的整个脸都看得清清楚楚,几乎都要印刻在她的脑子里,可是她伸出手要摸那张脸的时候,她却怎么也摸不到,田澄捂住嘴巴大笑,“姐姐跑得这么慢是追不上小澄的哦!”
于是,她飞奔了起来,但无论她跑得多么快,永远有那段消除不了的距离。于是,她大喊,“小澄,你等等我啊,等等我!”
然而,田澄只是在笑,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去……正在这时,突然,从拐角处冲出一辆速度极快的面包车,直直地撞上了田澄的身体,他如同一只皮球一般被弹出了好远好远,甚至连“哼”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田甜几乎能看到那头颅上的鲜血如水花般的洒了出来,然后,他重重地摔倒了地板上,不再动弹。之后,那个面包车的窗户被人打开,那个脸上长满胡子,戴着墨镜的男人在冲着她邪魅地笑……
“小澄!”田甜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床的,洁白的枕头被眼泪和汗水打湿。此刻的她在喊了那一声后倏忽坐了起来,发丝黏黏地粘在了额头上。她睁着干涩双眼,双手紧紧抓着被褥,指骨关节发白。
她愣了半分钟才注意到在床沿坐着的老张和阿兰,他们用怜悯的眼光注视着她。阿兰咬着嘴唇,拿着毛巾的手指在不停的颤抖,似乎在纠结着是否要为她擦汗,田甜接过毛巾,盖住了遍布汗渍的脸。随后,她终于启齿,她无奈地说,“我没有赎回小澄,我真无能。”
“小姐,”老张握住她的手,“你要珍惜自己的身体啊,要是你也垮了,我们就再也见不到少爷了……”
田甜生硬地扯动嘴角,僵硬地笑了一下,她用轻若蚊呐的声音说,“是啊,我不能有事,对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是怎么躺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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